“必须的。”第三个附和道。
马丁一心只想着轮船、汽车和飞机，并且知道只要一长大就想拥有它们。他想有很多很多的土地，至少一个车库，还可能拥有自己的飞行员、司机和船长，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掌控不了它们。毕竟，他现在连系鞋带都不会，有时候其他的孩子说他傻。其实他只是长得有点慢而已，他妈妈经常这么说。
“好吧，”她说道，“站在这里别动，别掉水里去了哦。”
“小马丁！”那个个头最大的笑嘻嘻地说，“你自己在这儿做什么呢？水怪会来找你的呦。”
“肯定，”他回应，“快点回来呀。”
求你了，维多利亚，他心想，回来呀。
“把它弄走，求你了。”他努力躲在毛巾后面，不过并没起作用，那只鸟还在，“把它弄走，维多利亚……”
现在他是真的害怕了。那只小鸟要比现在好多了，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维多利亚快点回来。
维多利亚拍了拍小鸟的头，它轻轻地啄着她手指，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马丁希望它能咬她，只有这样她才知道它的危险。
当马丁过度紧张时，他的身体有时会变得十分僵硬，好像只要站得笔直，像座雕塑一样，就能帮他避免任何可怕的事情。
“是不是需要我们帮你跳下去啊？”最大的说。
水面不停地击打着码头下面，他蜷作一团，紧紧地靠着维多利亚。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虽然只穿着短裤，竟然这么暖和。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突然，他听到什么声音，是小路上的自行车轮声，于是抬头看了看。
“那好吧……”他听到她叹了口气，于是他在毛巾的一角旁边偷偷观望，看到她的手伸向那只鸟。
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她干吗走那么远呢？
“明年夏天我们就出国，新来的帮工也会来了。”
他们把他举起来的时候，马丁僵硬的身体挺得直直的，他们把他来回扔来扔去，就像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一样。
终于，她把它捉住，从地上捡了起来。他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勇敢。“把它拿走，拿得远远的。”他说道，感觉安全点了。
“你是来游泳的？”又是那个最大的，他歪着头，皱了皱眉头，“好吧，我们才不信呢，对吧？”他转过身面向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跟着笑作一团。“再去游一次，这样我们就相信你。跳下去吧！”他迈出步子，走到码头上，码头开始来回摇晃，晃得木头吱吱呀呀作响。
“你是我的宝贝儿，”她用平和的语气说，“在想什么呢？”
突然，他们身后斜坡上的灌木丛里传出一声奇怪的声音。是吱吱的声音，像老鼠发出的，接着是一阵像妈妈的锯齿剪刀发出的咔嚓声，妈妈从不允许他拿这把剪刀剪纸。维多利亚转过身去，他感到身边的温暖消失了，禁不住打起寒战。
“要是搬到斯科讷的话该有多好呀，我的堂兄住在赫尔辛堡，我们就可以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玩儿了。他有一个很长的电车轨道，他还会给我一辆车。”
“你哑巴了，啊？”另一个发话了。他俩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马丁猜他们可能是双胞胎。他们五岁了，不管怎样，最大的六岁。
他趴了下来，朝码头爬去，再次盯着船只出神。水面上有一艘船，是个老妇人在掌舵，还有两艘摩托艇。他朝开摩托艇的人招手，可根本没人理会。
她哈哈地笑话他。“什么？你害怕它吗？可这只是只鸟呀？”
“好像是呢。”其中一个说道。
小船慢慢驶过，维多利亚朝掌舵的男人挥了挥手。他喜欢摩托艇，而且很想拥有一艘，可是他太小了。可能等几年后和她一样大的时候就会有了。他想象着那艘船的样子，不一会儿，就想起堂兄答应过他的事情了。
她穿上上衣，指着灌木丛。“你看到没，马丁……”
“得了吧……”马丁退后了几步。
他感觉这只鸟看起来凶巴巴的，它耸拉着脑袋，如果你跟它一样，那肯定十分恐怖。
唰唰声更大了，一只独脚的小鸟跳了出来，看起来不太好。它浑身乱糟糟的，另一只腿不见了。“它不能飞了，”维多利亚说，慢慢往前移动，“它的翅膀也断掉了。”
三个人沿着那条小路而来，一个骑着自行车，另外两个走路。他是在学校认识他们的，不喜欢他们。他们比自己高，比自己壮，这一点他们也心知肚明。他们发现了他，于是朝码头走下来，并停住脚步。
他们在把他扔来扔去的时候，他望着天空，这三个男孩就像放飞了一颗闪烁的小星星。
“我……”他不想看起来跟胆小鬼一样，于是他说了件自己根本不敢做的事情，“我是来游泳的。”
她没有回应，不过他觉得她的呼吸很有趣，急促而不平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