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珍妮特想。有人真想把琳内娅身上发生的事掩盖起来。
“极圈村,”他说,“纳塔瓦拉教区。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娘家姓是伦德斯特劳姆,还有卡尔·伦德斯特劳姆。他们是堂兄妹。”
“维戈·杜勒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
“当然。”
“相似的事情。最开始,有人向警方举报了一个自称‘羔羊赞歌’的运动。举报是关于儿童性侵的,但是问题是举报信是匿名的。信上提到了安妮特和卡尔·伦德斯特劳姆,还有他们各自的父母,但是都没有得到证实。警方的调查工作被终止了。”
“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一份报纸上。他当时在一家锯木厂工作,接受了报纸的采访。原话是:‘伦德斯特劳姆一家是无辜的。羔羊赞歌从不存在,这只是你们这些记者杜撰出来的。’”
汉娜·奥斯特伦、杰西卡·弗里贝里和夏洛特·西尔弗贝里、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亨丽埃塔·杜勒、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以及维多利亚·伯格曼,是锡格蒂纳人文中学的同班同学。
“上帝!”珍妮特说。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关于教派的报道渐渐被人忘却了。卡尔和安妮特搬到了南方,几年之后结婚了。卡尔接手了他爸的建筑公司,买了一个建筑巨头的股份。之后,一家人跟着卡尔被派往各地工作,在全国搬来搬去。琳内娅出生时,他们正住在斯堪讷省,当然,这点你已经知道了。”
过去的债迟早都要偿还。
“准备好听新内容了吗?”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为什么想让他们的死看起来是意外呢?
“是我,”延斯·赫提格说,“如果想看件有趣的事,就来我的办公室。”
“这部分是真有意思。”施瓦茨插进来说。
“律师维戈·杜勒过去住在武奥勒里姆,距离北极圈只有三四十公里。在那里根本算不上距离。相距三十公里,你们基本上就是邻居。关于极圈村,我还可以跟你讲个故事。”
内部电话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身,探过身子,按了接听键。
那卡尔·伦德斯特劳姆呢?
主要的问题还是作案动机。为什么?真的只是复仇那么简单吗?
“起源于三十年代,”赫提格说,“位于北博滕省东部的一个世界末日教派。预言世界末日到来时,一艘银船会来接虔诚的信徒。他们整日放荡狂欢,按照《圣经》的说法,他们是在确认他们体内的孩子,他们在路上玩跳背游戏,光着身子四处走动,等等。一百一十八个人被审问,四十五人被罚款,还有人被指控与未成年人发生性行为。”
“他为什么会被采访?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举报信上吗?”
就像她猜的那样,汉娜·奥斯特伦和杰西卡·弗里贝里都失踪了,当她把证据递给检察官范奎斯特后,他同意发布拘捕她们的通缉令。她们有充分的嫌疑杀害了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至于博—奥拉·西尔弗贝里被杀一案,证据则没那么充足。只有一定程度的嫌疑。
珍妮特不知道“精彩”是否准确。“也许是意外吧。”她回答。
“对,是堂兄妹,”他重复道,“他们的出生地相距仅仅三百米远。卡尔和安妮特的父亲是兄弟。两家住在拉普兰地区的村子里。拉普兰,就是以北极圈命名的。很精彩,对吧?”
赫提格示意他安静。“八十年代,报纸上报道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教派的,它的分支遍布拉普兰地北部和北博滕省,总部位于极圈村。一个早就过时了的拉丝塔迪亚教派分支。你可能听说过科尔佩拉运动吧?”
“没有。不过我猜他是想尽可能地上报纸,他可能那时就已经雄心勃勃了。”
“是贴切一些。”
“在极圈村发生了什么?”
太阳从逐渐散去的乌云后露出了脑袋,珍妮特站起身。她看着窗外,眺望着国王岛上的屋顶,然后深吸一口气。她把肺里充满空气,然后畅快地长舒一口气。
“不,没有听说过,不过我猜你应该听说过。”
她从他们两人中间挤过去,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我听听。”
“我知道。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当时只有十三岁,卡尔十九岁。他们的父母五十多岁。”
出生在北极与世隔绝的村庄里。儿时很可能参与了一个教派,其中发生了性侵儿童事件。嫁给了自己的堂兄卡尔。性虐待继续,像毒药一样从一代传到下一代。家庭破碎。崩溃。他们把自己抹去了。
“喂?”
“堂兄妹?”珍妮特不太明白。
珍妮特觉得赫提格仿佛要笑出来了。
收买犹大的钱。
“你听听。”阿伦德指着赫提格说。
赫提格的门开着的,当她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阿伦德和施瓦茨也在那里。他们看着她,施瓦茨咧着嘴,摇了摇头。
“我已经调查了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的银行账户了,然后……”赫提格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总是说你应该跟着直觉走,所以我就按着直觉走了,结果,有人最近往她的账户里汇了五十万克朗。”
现在就只有等待,观察事情的进展,等待时机。
珍妮特准备好了因果论,可问题是当她试图阐述整个事情的时候,整件事情看起来完全不可能。
珍妮特想到了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
她们把伯格曼和杜勒两夫妇都杀了吗?两场火都是她们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