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把外套裹得更紧了。
珍妮特看到他非常沮丧。
城市使命救助会的两名志愿者并不知道任何有用的信息。孩子们来来往往,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这儿,但很少有人开口说话。只是一些喊不上来名字的面孔,一茬又一茬。有些回家了,有的挪到其他地方了,还有不少人死了。
钱,准确说是缺钱,是所有的年轻人共同面临的难题。一位志愿者告诉他们,有些餐馆允许这些孩子偶尔去洗盘子洗碗。他们工作一整天,二十四小时,能换来一顿热饭和一百瑞典克朗。其中一些孩子还提供性服务,珍妮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给,吃一个吧。”
“一帮小大人。”赫提格边拿出车钥匙,边摇头,“上帝,他们还只是孩子。他们本该在玩耍,玩玩具堡垒。”
这个名叫阿提法的女孩说她常去市中心玩。根据志愿者的说法,她的情况非常典型。她的父母从厄立特里亚逃难而来,双双无业。她和六个兄弟姐妹跟父母住在胡弗德斯塔的公寓里,四个房间,一个厨房。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走上前来,问他们是谁。女孩笑了笑,珍妮特看到她掉了几颗牙齿。
赫提格微笑着伸出手。
“我叫珍妮特,我是警察,”她说,“这是我的同事,延斯。”
她感到很伤心。她不想睡觉。
差不多有二十个年轻人,有些还是儿童,聚在一辆侧面印着城市使命救助会标志的厢式货车周围。
她听到风吹窗户的声音,花园里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高速路上传来的隆隆声。
路上车流已经很少了,停车时,她从中央车站入口上方的时钟上看到,时间是九点四十。她下了车,关上车门,上了锁。赫提格正站在一个速食摊位旁,一手拿着一个热狗。看到珍妮特以后,他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
“你看到那些孩子了吗?”珍妮特接过他给的热狗,指着中央大桥问。
这就是事实。
看到来了两个陌生人,几个孩子退后了,然后消失在桥下面。
“哦。你们想要干什么?”女孩直视珍妮特的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赫提格伸出了手。
“我到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城市使命救助会的厢式货车。我们过去问问他们。”他用餐巾纸把脸上的酱汁擦掉。
阿克正在沙发上打鼾,她为他盖上一条毯子,然后走进卧室,脱了衣服,光着身子钻到羽绒被下面。她关了灯,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服药过量,或是自杀。
她想弄个明白。
珍妮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撒谎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她想抓住机会获得女孩的信任,最好实话实说。
他们走过克拉拉立交桥匝道下方的停车场,街对面是泰戈尔巴肯广场和喜来登酒店。在一个不足足球场大的地方,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珍妮特想。她看到在一根灰色的混凝土柱子边的黑暗中有一群人。
珍妮特告诉她一个小男孩被谋杀了,需要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她拿出一张警局的拼图师画出的图片。
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过,闪着蓝灯,但并没有鸣响警笛。他们在泰戈尔巴肯广场左转,消失在了克拉拉隧道。
“是的。很明显,就算立刻消失,也不会有任何人想念他们。”
不论是阿提法,还是其他的孩子,都不认识这个死去的男孩。两个小时后,他们放弃了询问,朝停车场走去。
“这是晚饭?”珍妮特朝那些巨大的香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