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珍妮特想。调查组之外的人不可能知道死去的男孩体内含有麻醉剂。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珍妮特叫道,“谁干的?”
“该死,乌尔瑞卡。那也不是你的错啊!你跟什么人在一起?就因为你怕音乐的声音太大引得邻居抱怨,那家伙就把你打了?”
乌尔瑞卡拿下那副大太阳镜,珍妮特立刻明白她为什么戴眼镜了。她的右眼浮肿,呈黑紫色。发青的眼圈足有拳头大小,从颜色判断,不过几天时间。
她们沿着工人大道默默地向前走,到达咖啡馆之前,乌尔瑞卡又抽了一支烟。她们每人点了咖啡和一份三明治,然后在外面的阳台上坐下来。
乌尔瑞卡·温丁耸了耸肩,珍妮特知道她不想再谈这个。
珍妮特急切地问道:“什么?”
乌尔瑞卡掐灭了烟,然后立刻又点了一支。
“你是说他们给你用了某种麻醉剂?”
“有人要见你。”赫提格走进房间,“乌尔瑞卡·温丁正坐在接待室里,她不想上来,但是说想见你。”
“我们去我办公室吧,你可以向我详细地讲一下。”
像往常一样,检察官依然不为所动,珍妮特只好暗下决心,她无论如何都要在本特·伯格曼身上赌一把。
“它直接喷了出来。我是说,屎。就像个婴儿一样。”
特林和弗鲁加德很早就被排除了,而对强奸嫌疑犯本特·伯格曼的审问也毫无发现。
乌尔瑞卡用上衣袖子擦了擦眼睛。
珍妮特看到乌尔瑞卡要哭出来了。她的眼睛闪着泪光,声音颤抖。
她再次感到身心俱疲,希望能暂停工作休息一下,去享受夏日的阳光和热度。但是阿克和亚历山德拉·科瓦尔斯卡去了克拉科夫,约翰和几个朋友去了达拉纳省。她发现如果她现在休假,只会落得孤身一人。
目前,卡尔·伦德斯特劳姆是嫌疑人名单上唯一值得关注的人。索菲娅能跟她联系,珍妮特·科尔伯格感到既惊讶又感激。也许她能给调查工作带来转机?
“那太丢脸了,”乌尔瑞卡终于说道,“不知他们做了什么,让我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所以当他们强奸我的时候……”她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禁不住想到他与卡尔·伦德斯特劳姆的相似之处。
“是的,当时太难了。我觉得很丢人……”
“好的……我们去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吧。我请你喝咖啡。”
一场还未成功的赌博。
“不用担心这个。就是一个我认识的家伙。其实是挺好的一个人。我是说当他不喝酒的时候。”她难为情地笑了笑,“酒是我买的,我当时想把音响的声音调小一些,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
“丢人?为什么?”
珍妮特消沉地认识到,如果检察官决定放弃对妓女塔蒂亚娜·阿卡托娃被严重侵害一案提起诉讼,她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那么……”她转而说道,“如果你想申请重新对伦德斯特劳姆提起诉讼,我可以在法律方面协助你。”她估计范奎斯特不可能主动行动。“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她看着乌尔瑞卡的瘀伤。破裂的血管形成了一张网,从她的右眼一直延伸到她的右耳。
但是珍妮特很清楚,从她跟他女儿简短的电话谈话来看,本特·伯格曼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是的,类似的东西。”
再说,一个有过数次吸毒经历的中年妓女,如何能跟瑞典国际发展合作署的高级管理人员相抗衡呢?谁的话更可信?不难推测检察官范奎斯特将会相信谁。
一切都陷入了停顿,现在急需转机。
“嗯,上次我们谈了以后,”她说,“我意识到我跟这个案子还没完。我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一切?”
这位年轻女士正站在街上抽烟。尽管天很热,她依然穿着一件加厚的黑色夹克,黑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沉重的军靴。她头上套着上衣兜帽,下面是一副硕大的黑色太阳镜。珍妮特朝她走去。
乌尔瑞卡有些局促不安:“他们不仅强奸了我。”
“我想重新审理我的案子。”乌尔瑞卡熄了烟说道。
珍妮特仔细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被她脆弱的外表触动了。
“就像是某种仪式。他们享受其中,实在太丢脸了,我从未跟警方说过。”
是的,塔蒂亚娜·阿卡托娃没有任何希望,珍妮特想。
珍妮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最近被一个所谓的男朋友打。七年前被四个男人强奸羞辱,其中一个人是卡尔·伦德斯特劳姆。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珍妮特发现伯格曼是个特别令人讨厌的家伙。情绪变幻无常,同时冷漠无情而老谋深算。他好几次都讲到自己的移情能力,但与此同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恰恰相反。
每次他被怀疑做了什么事,他的妻子都出面为他做不在场证明。当珍妮特建议再次审问他时,她曾经愤怒地向范奎斯特指出这一点。她还提到她与卡尔·伦德斯特劳姆的妻子安妮特的相似之处。即使是在虐待亲生女儿一案中,安妮特依然站在了他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