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维多利亚将把精力集中在她的女儿的身上,写下她所有的想法,努力去了解她。明天,索菲娅会再次做凶手档案。
索菲娅把笔和笔记本放到桌子上。
她必须把自己的背景抛得远远的。现在的情况是,在她家里,随处可见让她想起那些帮助她活着的谎言。
她停住了。这是索菲娅在写,而不是她,她写的是维多利亚。她通常不会如此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甚至忘记了喝酒,好像她从未喝过。
她也意识到她和维多利亚之间开始出现的变化。
她需要学会回忆。而不是在一切静止的文件中寻找答案。
拉斯的绝育手术既没有风险也出自他的意愿。输精管切除术并非宗教仪式,尽管它应该是;也不是流产或者如她曾经做过的那样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陌生人相关的仪式。她想起了玛德琳。她恨她吗?是她杀害了弗雷德丽卡和博—奥拉吗?如果是她,我会是下一个吗?
他就是这样对待安妮特和琳内娅·伦德斯特劳姆的,维多利亚想,他还想对我这么做。
“在夏洛特和博—奥拉·西尔弗贝里身边长大,”她写道,“承受着她必须承受的一切。”维多利亚想了片刻,然后补充道,“很可能遭到了虐待,他和本特是同一类人。”她喝了一小口酒。酒的味道温热了她,酸味刺激着她的舌头。“玛德琳和维戈·杜勒有特殊的关系。”她继续写道,但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想了想,她便意识到自己的意思了。维戈是那种喜欢对别人提要求的人,这种情况经常出现。
不,她想。按照珍妮特的说法,凶手不是一个人。她说到凶手时,用的是复数,而不是单数。
她把索乐思的画放到一边,意识到她必须尽快烧掉所有的笔记和剪报,拆除那个隔音室的墙壁,处理掉里面的一切。
帮手索乐思·马努提在她圆滚滚的肚子里孕育了维多利亚的女儿,玛德琳。索乐思忍受了痉挛、恶心、双腿肿胀和背疼,这是维多利亚把她忘却之前,她最后的任务。
“维戈最可怕的是他的双手,”她写道,“而不是他的生殖器。”
让维多利亚行动,她想。但是尽力不要让她消失。
如果你把香皂捏得太紧,它就会掉。
“她积极主动,但缺少仇恨和报复之外的生活动力,”索菲娅总结道,“要想继续生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从这些力量中解脱出来。而这绝非易事。”
他的攻击,就像手淫一样。
她意识到,玛德琳早晚会来找她。
维多利亚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从镶着玻璃的橱柜里拿出一瓶酒,一支法国梅洛,但是她找不到开瓶器,只好用大拇指把瓶塞按进瓶子里。明天,索菲娅要见珍妮特,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她必须喝酒,红酒比白葡萄酒更有益于睡眠。
“玛德琳恨维戈,”她继续写道,现在,她不需要思考,其中的联系自然而然地出现,她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不论玛德琳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她一定会恨她的养父,恨维戈。小的时候,她并不明白自己的感受,但是她一直恨他们。自从她记事起。”
但是,首先是玛德琳。
事实上,她不记得曾经看过维戈赤身裸体,他也只是偶尔非常暴力,而且只用他的手。他不打人,而是挠和掐。他很少剪指甲,她依然记得他用手掐她的手臂时的痛。
索菲娅不再抗拒了。
维多利亚用她自己的想法作为起点,然后把这些想法转移给她的女儿。即使当她怀疑自己过头了的时候,她也没有作出改变;她可以之后再改变。
索菲娅想起了让塞拉利昂许多男孩绝育的割礼仪式。在乡下,男孩们会把干燥了的包皮戴在项链上,以表明他们属于上帝,以保护他们免受恶灵的伤害。但是在城里的医院里,包皮和其他垃圾一起被扔掉了,和塑料移液器、一次性注射器混在一起,被运到郊区的垃圾场。割礼之后,很多孩子不育,但是在城市里,感染的几率会小一些。
不要努力去回忆,让它自然而然地发生。
索菲娅看着她摊开在客厅桌子上的画。画的都是一个赤裸的小女孩,戴着恋物面具。同一个女孩,同样纤细的双腿和圆圆的肚子。同一个帮手。画的旁边是一个拿着卡拉希尼科夫步枪的孩子的照片。不合群的伙伴。一个童兵。
“成年的玛德琳可能有几种版本。也许她很安静、胆小,隐居起来了。也许她嫁给了他父亲在教派里的一个朋友,也许她默默地忍受着无休止的虐待。或者,也许玛德琳得到了外人的帮助,脱离了她的家庭,逃到了国外。如果她坚强,她可能继续生活下去,不过她一生可能会被那段被虐待的经历所困扰,她将很难跟伴侣维持正常的关系。还有可能,玛德琳被仇恨和报复的力量驱使,她终其一生都试图找到抑制或者释放这种力量的方式。这个玛德琳有时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但是她从未忘记自己的遭遇。她积极主动,但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