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报告，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我刚好路过。”伊沃说。
“门锁完好无损，所以看起来是他认识的人干的。”珍妮特说道，不过被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安静地等了几秒钟，伊沃·安德里奇走进了房间。
“我们昨天从她嘴里没有得到任何信息，”赫提格回答，“不过我们晚一点会再跟她谈谈。”
伊沃沉默了，珍妮特最后问了两个开放式问题，并没有问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之后的分尸并不常见，不是为了更容易转移尸体而分尸，看起来它发生在浴室里。”
延斯·赫提格进来了，后面紧跟着施瓦茨和阿伦德。
“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让我们瞧瞧，上面说‘在屠宰动物时，刀子以某个特定的角度切入，以到达心脏周围的主血脉’。”
赫提格继续读道：“‘尸体被用锋利的工具肢解，比如一把单刃的大刀。伤口的分布表明肢解工作至少由两个人完成。整体来看非常残忍，大部分证据都显示凶手具有虐待狂倾向，这里的虐待狂倾向，我指的是一个人通过把痛苦或屈辱施加给他人而变得兴奋。我要说的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像杀害西尔弗贝里的这类凶手，有明显的倾向会再度行凶，通常用类似的手段，选择类似的受害人。像此案如此极端、少见的情况，必须仔细研究相关资料，这会耗费不少时间。’”
“‘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尸检则暗示，他的颈部有另外一种不常见的刀伤。刀子时从皮肤下面切入并旋转，然后，皮肤就被从下面割开了。’”他环视了一下听众，“伊沃从未见过这种刀伤。受害者手臂上的动脉被切开的方式也很不寻常，凶手似乎有一定的解剖知识。”
“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阿伦德抬起头来问道。
两个人，拥有不同程度的解剖知识，珍妮特想。
伊沃·安德里奇描述了分解尸体的最可能的步骤，以及凶手是如何在公寓里重新组合部分尸体的。当晚以及第二天上午，公寓被仔细搜查了，以寻找其他证据。浴室水管的U形管、下水道以及地上的格子都被检查过。
“他妻子说什么？”她问道，“她知道博—奥拉收到过什么威胁吗？”
珍妮特坐着、听着。观察着她的同事们。
“是的。她的三个朋友都确认，当谋杀案发生时，她跟她们在一起。”
赫提格耸了耸肩。“伊沃还觉得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伤口的数量可能支撑这一观点，而且其中有些是右手造成的，还有些则是左撇子造成的。”
他和他的妻子回到了瑞典，身后留下了一件刑事案件，不过后来调查工作被中止了。他被认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商人，多年来累积了越来越多的董事职责。
“是的，但愿能让案情更清晰。”伊沃叹气道，同时摘掉了棒球帽，挨着珍妮特在办公桌边坐下，“我猜西尔弗贝里和凶手先在街上见了面，然后进了房子。尸体上没有任何被捆绑的痕迹，所以，很可能只是情形有点失控。但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
“好的，那么你跟我们说说他都说了什么。”
“可能吧。”赫提格回答，然后看了看珍妮特，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模糊的线索，仅此而已，她想。
施瓦茨和阿伦德满怀期待。赫提格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珍妮特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发抖。看到受害者不再是儿童，而是一个成年人，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迹象显示凶手醉酒或者有精神疾病。我们找到了一个酒瓶，但被仔细清理过。”
“伊沃·安德里奇发来了报告，我刚看过。”赫提格递给她一扎文件。
“所以，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有一定解剖知识，另一个则没有？”阿伦德边问边在面前的本子上做着记录。
他们默默地坐在令人窒息的会议室里，都感到无能为力。
“你对分解尸体有什么看法？”阿伦德继续说道。
标题是《实业家被残忍杀害》，当珍妮特打开报纸时，她看到他们详细列出了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生平事迹。毕业以后，他学习了工业经济学，学了中文，且最早意识到了亚洲市场对出口企业的重要性。后来，他搬到了哥本哈根，做了一家玩具企业的总经理。
“也就说，凶手不是个医生，但可能是个猎人或者某个在屠宰场工作的人？”阿伦德说道。
“那你有新的发现吗？”珍妮特说。
珍妮特依次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她。
“值得注意的是，只用了几刀便把大腿从髋骨上切掉了，手法相当娴熟，与把小腿从膝关节处切断时用的手法相同。”
“人也是动物，不是吗？”施瓦茨咧着嘴笑着说。赫提格扭头看着珍妮特，等着她开口。
“那么，尸体的分解说明凶手的心理状态如何？他还会再次作案吗？”
“我同意施瓦茨的说法，这看起来像是一起象征性谋杀，不过我怀疑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性别并不是其主要原因。我想到的是‘资本主义的猪’，不过我们现在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珍妮特朝赫提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读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