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和养猪户,”他对着威士忌杯子小声说道,“这根本说不通。”
维戈·杜勒也在,还有一个跟他有某种联系的乌克兰人,那人连一句瑞典语都不会说。
当制冰机轰隆作响的时候,他拿出一瓶冒着白雾的麦芽威士忌,倒了一大杯。
如果有人想表示对肯尼斯·范奎斯特的尊重,便可以说矛盾并非他的强项。如果有人不愿意这么大方,而是更接近真相,便会说他对矛盾的观点是,根本没有矛盾。只有对或错,没有中间地带,这对一名检察官来说,是非常糟糕的品质。
如果检察官肯尼斯·范奎斯特能有点创造力,他的脏话也会比“该死”“他妈的”和“见鬼”多点花样。不过他不是那种人。“真他妈见鬼。”所以他才会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口喝下了威士忌。
他闭上眼睛,祈祷这时自己明白过来还为时不晚。
冒着白雾的威士忌让他想起了维戈·杜勒身上的味道。他一走进房间里,你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是炒过的大蒜味吗?
透过开着的厨房窗户,他们听到两声呜咽声,几分钟后,那个乌克兰人拎着两只刚扒了皮、每只价值约一万克朗的种兔进来了。局长吓得脸色像纸一样煞白,他安静地请他们离开。
他们坐在厨房里,杜勒和贝里林德两人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贝里林德喋喋不休,非常失望,杜勒坐在那里,很久都没说话,然后他转过身,用俄语对那个乌克兰人小声说了什么。贝里林德继续破口大骂,那个乌克兰人离开了厨房,走到那个笼子边,警察局长在里面养着他那些获奖的兔子。
现在事情的结局可能很糟糕。
检察官一阵发抖,他想起了大约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他受邀去拜访前任警察局长格特·贝里林德位于斯德哥尔摩群岛中的莫哈岛上的小别墅。
真他妈见鬼,他边想边站起身,走到酒柜边。
这天上午,当珍妮特·科尔伯格探长打来电话时,他当时还觉得最好按照她说的做。现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意识到,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乌尔瑞卡·温丁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也暗地里承认,尽管他很难算得上认真负责,但他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那时,肯尼斯·范奎斯特还认为贝里林德是为他失去的奖金伤心,或者是为兔子的死难过,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警察局长是吓坏了,他看清了维戈·杜勒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检察官想,更像是火药或者硫磺的味道。这看似有点矛盾,因为他知道杜勒也有能力融入,用某种方式消失在人群中。
该死的孩子,他想。你本该拿着那笔钱跑得远远的,然后闭上嘴。
但是现在他承认,维戈·杜勒是个矛盾的人。
可以极其危险,也可以像个软弱的人一样哀叹自己的心脏不好,就像他们上次见面时那样,之后不久他就死了。现在,他把这个该死的麻烦抛到脑后,范奎斯特想,而这个工作刚好由我负责。
“范奎斯特。”当珍妮特几个小时之内第二次打来电话时,检察官谨慎地接听了。当她告诉他据信乌尔瑞卡·温丁已经失踪了的时候,他胃里的压力更大了,挂了电话以后,他感觉想吐。
威士忌绝不会对他的胃溃疡有太多益处,不过他还是喝下去了,他感觉酒精撞上了胸口的胃酸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