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这就去。”
延斯·赫提格警长正站在医院停车场里,准备驾车回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然后接通了电话。他看到是丹尼斯·比林局长打来的,他猜他打电话来是询问事情的进展情况。
珍妮特·科尔伯格做得很好,但是警察局长和检察官并没有尽职尽责,整件事让他大失所望。他本来就不太信任国家的刑事司法制度,现在残存的那份信心也被一扫而光。
延斯·赫提格沮丧地朝操场旁边的大楼快步走去。
当珍妮特·科尔伯格在警察男女混合队踢球的时候,他作为观众来过多次。看到她踢得那么好,他记得自己有些惊讶,她甚至比大部分男队员踢得好,作为进攻型中场,她是他们中间最具创造性的,能传出极具穿透性的球,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空当。
他想起了那几个无名无姓的男孩。如果有人不见了,肯定会有人惦记他们的。
“我们都是男人,”赫提格打断了他,“并不代表我们有相同的观点。”
“好,好。那她过几天就能回来了。”警察局长咂了咂嘴,“你呢?”
“他现在在睡觉,她在陪着他。”赫提格把钥匙插进点火开关,发动引擎,“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谢天谢地。”
“嗯,我不知道。就这样吧。”赫提格不等丹尼斯·比林再说任何笨拙或愚蠢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瓢泼大雨下到班德哈根高中的操场上。赫提格戴上夹克的帽子,关上车门。他看了看四周,一切都非常熟悉。
现在她的儿子也发生了意外,这让延斯希望自己不只是她的下属,而是朋友。
闪电每秒钟击中地面一百次,意味着一天击中八百万次。一年中最猛烈的暴风雨扫过了斯德哥尔摩,十点二十二分,闪电同时击中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城市南部的班德哈根,另一个在索尔纳的卡罗林斯卡医院附近。
一艘船,他想,我要买一艘船。
“我就喜欢这样。你是个好人,延斯。你……”比林局长咽了下口水,“告诉詹·科尔伯格,我觉得她最好在家待几天,好好照顾儿子。说实话,我觉得她真应该多照顾一下家庭。我听说阿克离开她了。”
“什么意思?”
他不自觉地想她现在怎么样了。尽管他自己没有孩子,也不打算要,但他还是意识到她现在一定很辛苦。阿克离开了,谁来照顾她呢?
他知道,那几起男孩被杀的案件对她的打击很大。
“我听说你们找到了珍妮特的儿子,他怎么样了?”他听起来有些担心。
当检察官下令停止调查的时候,他觉得完全没有希望了。
“他们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很可能是强奸。”
安德里奇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被水淹没的黑漆漆的足球场,足球场一头是一个法医取证的帐篷,另一端是一个凄凉的孤零零的球门,上面挂着一张破了的球网。大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他打算尽可能待在车里。他全身又痛又累,眼睛干涩,像进了沙子。他想着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和男孩被杀的案件。炎热的夏天,一连好几周,这些事情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伊沃·安德里奇仍然相信他们对付的是同一个凶手。
在索尔纳的十字路口,他看着远处的潘帕斯码头和成排的帆船。
伊沃·安德里奇进入班德哈根高中的停车场时,看到了赫提格、施瓦茨和阿伦德。他们正坐在一辆警车里,准备离开。延斯·赫提格抬手跟他打招呼,他也挥了挥手,然后把车停在了那栋高大的砖砌建筑边。
“看什么?”
“不,当然不。”局长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也许——”
奇怪的是,他在球场上也看到了她作为一名警察的个性。她有影响力,但并不占支配地位。
“什么意思?”赫提格有些讨厌局长含沙射影的批评,“你想让我告诉她,她要待在家里,因为你觉得女人不应该工作,而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吗?”
“该死,延斯,别说了。我还以为我们彼此理解呢,还有——”
“你累吗?你想去班德哈根看看吗?”
伊沃·安德里奇拉紧夹克,戴上棒球帽。他打开车门,走进大雨中,然后朝犯罪现场慢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