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蒂沃尼游乐园的那个男孩,她一直都在跟病态的人打交道。把那个男孩带走是个错误,当她认识到这一点后,她饶过了他。
那个男孩是无辜的,但是在车里等着她的女人却不是。
弗雷德丽卡站在旁边,欣赏着那场表演。
在坦都树林大片的草地上,一群人依然在对抗严寒。其中两个人在扔飞盘,尽管天几乎黑了。在远处的河岸边,她看到有人在游泳。
爸爸和外祖父,混账本特·伯格曼。
过去的债迟早都要偿还,她想。
当她把纯酒精注射到他体内后,他昏过去了,她给他戴上了猪面具。他们在美术馆度过了整个晚上,当她最终意识到他并非她同母异父的兄弟时,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弗雷德丽卡跟她讲了在锡格蒂纳发生的事。
有时候,必须牺牲一些人的生命。那些生命通过死亡而有了意义。
她还盼望着看到自己踏进房门直面他们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呢。
在她身后,远处,是碧绿的坦都树林,只能在屋顶上看到太阳的一点边缘。埃辛基教堂细长的尖塔就是斯莫兹莱登和奥尔斯登前面的一根细钉。
去韦姆德,也令她感到失望。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房子被烧得只剩下架子了,他们都死了。
汽车里的女人将帮助她回家。
最初,可怜的弗雷德丽卡·格鲁内瓦尔德并没有认出她来。这并不奇怪,因为距她们上次在维戈·杜勒位于斯楚厄的农场上见面,已经过去十年了。
另一方面,养父博—奥拉却明白了。他甚至祈求她的原谅,还给她钱,好像他的财产足够偿还他的罪行一样。
必须除掉汉娜·奥斯特伦和杰西卡·弗里贝里。
在丹麦的那些年里,她一直在努力忘却,但始终以失败告终。现在,她将完成自己很早很早以前就决意要做的事。
汽车停下来了,引擎熄灭了,周围安静下来了。
她看到汽车驶近了,就躲在了灌木丛后面。
当她告诉他谁是她的父亲时他脸上的表情。
她并不觉得切掉无名指是多大的牺牲。
令她感到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感到快乐,甚至没有宽慰。
全世界的钱加起来也不够,她想。
当她把手伸进口袋,确保自己没有忘记宝丽来照片的时候,她的右手一阵刺痛。
她记得她们冷漠的眼睛、汗水,以及房间里所有人的兴奋和激动。
她把钴蓝色的外套拉得更紧了一些,决心朝汽车以及那两个她熟悉不过的女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