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支持西班牙国家队,它让其他对手看起来只是排行榜顶端短暂的过客。他在每个顶级联赛里都有一支最爱的球队,而它们从未改变过,尽管它们很明显无法和哈马比队相提并论。那些条纹永远不会褪色,她微笑着想。
她感到温暖传遍了全身。她甚至不在意他的脏话,不过她也不太注意自己的用词了。阿克总是迅速指出来。
珍妮特疑惑地看了看约翰,当她看到他闪烁的眼睛时,她意识到照片里的女孩也有一张他的照片。
她看了看他,他正躺在沙发上,被薯条袋子、碳酸饮料以及从城南数不清的泰国餐馆中的一家打包的泰国菜挡住了,几乎看不到他。他吃了很多,特别是考虑到他以前从未喜欢过泰国菜。另一方面,他长得很快,你几乎可以听得到,他的口味和偏好变化得太快,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比赛直播的第一个进球没过多久就出现了。约翰支持的球队在庆祝,他也很快加入了这个行列,从沙发上跳起来庆祝。“好球!你看到了吗?”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探身过来,举起手要跟她击掌,她便举起手来跟他击掌,虽然有些意外。“上帝,真是太精彩了!”
“你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吗?”刚说出口珍妮特就后悔了。她不想重新做回爱打听的妈妈,不过约翰似乎并不在意。
“该死,妈妈。我们不用一直说个不停,这样真好。”
想到这儿,她笑了。她下班回到家,听到的是《太空星尘》的旋律,刚开始,她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就是她的儿子喜欢听她在他那个年龄也喜欢的音乐。
一张小照片,护照大小。他迅速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推给她。
他在口袋里摸索,拿出他的小皮夹,上面印着球队的队徽。他翻找现金隔层,最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她禁不住笑了起来。“是的,这点我同意。有时我不禁会想,他是不是觉得那些比赛都是关于他的。”
“跟你一起看球,比跟爸爸一起看球有意思多了,”他继续说道,“他总是说个不停,裁判的吹罚没问题时他也会抱怨。”
但是今晚都是关于足球的,他在这方面的偏好从未改变过。
足球比赛开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五了,他们没有时间观看她租的电影了。谁在乎晚不晚?她想。今天晚上太成功了,她不想因为催着约翰去睡觉而把它搞砸了。
小事情,她想。上帝,我多么爱你啊,小约翰,尽管你已经没那么小了。
“嗯,我……”他只是重新坐下,脸上带着害羞的笑容。
“怎么了?”
“可怜的爸爸,”过了一会约翰说,“亚历克斯对他并不太好。”
“喜欢跟爸爸待在一起,不喜欢跟亚历克斯在一起。”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清理了桌子,把剩下的薯条倒进一个碗里。她注意到他最近开始把马桶盖放下了。这些小的举动都表明他想给人留下好印象,做一个好儿子。
“噢?什么意思?”
拿他的音乐品位来说,刚开始是嘻哈,然后不知不觉变成了瑞典朋克,有一段时间留着非常接近极右派的短平头。直到春天的一天,她发现他在听大卫·鲍伊的歌。
“真的非常精彩,”她赞同地说道,“我差点没看到!”
简单谈论了那个进球以及之前的那脚传球之后,他们陷入了沉默,珍妮特觉得这跟她和赫提格之间常常出现的沉默很相似,那种让她感到轻松的沉默。当她努力寻找一个不太愚蠢、又没有妈妈的架子的方式说今晚是多棒时,他先开口了。
也许这对阿克有些刻薄,尽管是实话。但她还是为约翰说的话感到深深的满足,她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她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了,她和阿克似乎开始了某种竞争。父母争着看谁更值得约翰的忠诚。她猜现在自己可能领先一两个球。
他扭了扭身子。“噢,我不知道……她总是不停地谈论钱,他也不明白,只知道点头,也不读一下就签字。看起来是他为她工作,而不是反过来,本该她为他工作的,不是吗?”
那是一张漂亮女孩的照片,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竭力装出凶恶的表情。
三比零,珍妮特幸灾乐祸地想,然后立刻感到胃里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