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珍妮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保护人?他就是这样看待她的吗?就像一台私人提款机?
他解释说那个女人是斯德哥尔摩一家大型画廊的代表,她完全被他的作品折服了。她动用自己的关系,已经卖了接近四万五千克朗了,而展览甚至还没有开始。
认真体会其中的言外之意,没有人在意这三个男孩。珍妮特认识到她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收集信息,也许当另一个真正被人挂念的男孩丧命时,这就能成为重要线索。一个死了的、饱受折磨的瑞典男孩,他的家人会找来媒体,指责警方工作不力。
策展人估计他们能卖到这个数目的四倍,还允诺在她们的哥本哈根分馆再办一次展览。
“阿克,你一直给我惊喜。但是这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她禁不住笑了,尽管她更想问他为什么一直对她保密。毕竟,这个他们已经讨论很多年了。
“我同意,但是这恰恰相反。”珍妮特看着赫提格的眼睛说。
“阿克,你这是在打哑谜。你去找谁了?”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举行画展了。那个画廊太他妈漂亮了,她已经帮我卖出去三幅了。”
“我想,我是害怕失败吧,”最后他承认道,“我的意思是,你一直都支持我。天啊,你一直养活我,让我继续走下去。就像一个保护人。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非常感激。”
她知道他很有天赋,尽管她算不上这方面的专家。
她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呼吸,但是他并没有开口。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赫提格进来了。他在她对面坐下,表情里透着无奈。
“只有几周吧,还不确定,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有所发现,那只能查其他案子了。”
“你知道吗?你知道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谁跟我一起办画展吗?”
所以,她叫亚历山德拉。
他逐字拼了出来:“迪——赛——弗——兰——克,”然后他大声笑了起来,“亚当·迪赛—弗兰克!听着,我得挂了。我要去见亚历山德拉,跟她谈一下具体的细节。晚上见!”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他们坐起来讨论他的作品。通常,他最后总会哭着说这行不通,她又要安慰他,鼓励他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继续前行。她信任他。
上午,珍妮特发现她必须继续调查,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么快就放弃,那也太难看了。
“差不多赶上路易斯安那博物馆了。”阿克笑了,“虽然它只是位于新港的一家小型画廊。”
当然,那天看完电影吃饭的时候,他确实提到了在准备什么东西,但是她同时也不禁想到,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闲散在家,她始终支持并鼓励他进行艺术创作。现在,他要把自己的画拿去展览了,却对她一字不提。
“阿克,冷静一下。你之前为什么只字未提?”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回答道,仿佛他的萎靡状态能传染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昨晚没有回家的原因,珍妮特想。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我想这不是最紧要的任务吧?”
“就在市中心,在奥斯特马尔姆!天啊,我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她”是谁?珍妮特想。
“我的意思是这些孩子看起来是凭空出现了,而不是消失了。”
珍妮特觉得这不太可能发生,因为她相信凶手并非随意选择受害者。手段的残忍和作案手法如此相似,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但是,她还不能确定。有时,巧合会使一切陷入混乱。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是的……我不知道。我也是临时有了一个想法。我在《艺术透视》上读到了一篇文章,于是决定和她谈一谈。似乎一切都符合她在文章中所说的。起初,我有些担心,但是我大概始终清楚这是正确之举。是时候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半个小时后,她已经坐在国王岛上的办公桌前,跟赫提格、施瓦茨和阿伦德进行了一次简短而令人沮丧的梳理。
“好的。我建议我们再跟国际刑警组织联系一次,然后再去难民中心查查。如果没有用,我们还可以再去中央大桥试试。我不相信那些孩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她排除了所有的常规的谋杀案。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经验老到、有着漫长的暴力行径的人,凶手既有麻醉学知识,也能获得麻醉剂。受害人都是小男孩,他们的生殖器都被移除了。如果有正常谋杀这种东西的话,那这就是它的反面。
两点半,阿克打来了电话。起初,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因为他太兴奋了,当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就差不多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珍妮特心里感到暖暖的,但是尽管为事情有了进展而感到高兴,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问题。
他的艺术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吗?
“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