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的前任,格特·贝里林德的印象如何?”
“现在看来,”比林继续说,“我们知道了伦德斯特劳姆都干了什么,我觉得关于贝里林德的传闻也有几分真实吧。”
“现实的猪猡。”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然后转过身去,往盘子上加上满满一勺土豆泥。她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但是他没再说什么,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为什么阿克没了音讯?也许他可以照顾他一段时间。不过,像往常一样,他永远忙着做白日梦,没时间理会自己之外的人。
珍妮特笑了笑,“别担心。我现在手里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不过,贝里林德跟伦德斯特劳姆有什么关系?”
他选择了餐厅远端的一张桌子,珍妮特意识到,出于某种原因,局长更愿意私下讨论。
在严重犯罪案件中,巧合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因素。和错综复杂的谋杀案件打了多年交道以后,她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
我该拿约翰怎么办呢?她想。也许真该联系精神病医院了?
珍妮特记得维多利亚给她留下了一个强烈的印象,她非常痛苦,说她的父亲也虐待她。有一点非常清楚,他们必须找到她。
永远都不够,她想。这时,在距离前往盖姆拉·安斯基德的路口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交通完全陷入了停滞。
回家的路上,珍妮特想着几周前她和维多利亚·伯格曼那次奇怪的对话。她给维多利亚打电话,希望她能帮助她调查那些男孩的谋杀案,因为她的父亲参与了数起涉及儿童的强奸和性侵犯案件。但是维多利亚对此不屑一顾,说她已经二十年没有跟她的父母联系过了。
“现实的猪猡?这是什么意思?”
丹尼斯·比林放下刀叉,喝了一小口低度啤酒,“我跟你说的话必须保密,我不想你小题大做,尽管我感觉你肯定会这么做,因为你还没有放下卡尔·伦德斯特劳姆。没关系,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就行,不过如果发现你在我背后捣什么鬼,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还没有签离婚协议呢,但是也许他们应该冒险一试?在作出最终的决定前,他们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你提到了基金会?你还记得都有哪些基金会吗?”
珍妮特点点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比林,他们从未如此坦承地交谈过。“他们私下里也有交情吗?我是说贝里林德和伦德斯特劳姆。”
也许在警察总部餐厅排队取午饭的时候并非提及这个问题的最佳时间,但是珍妮特知道找到局长丹尼斯·比林多么不容易,所以,她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清了清嗓门,“没错,我们坐下来好吗?”
“温丁,乌尔瑞卡·温丁。”
珍妮特竖起了耳朵。“好的,我听着。”
当夏洛特·西尔弗贝里说她跟强奸犯本特·伯格曼的女儿维多利亚一起上过学时,珍妮特意识到这绝非偶然。
“传闻?”珍妮特把问题变得尽可能简短,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泄露她内心的兴奋。
又开始下雨了,能见度很低,她经过布拉苏特时,路边停着三辆车。一辆严重变形了,珍妮特猜它们应该追尾了。应急救援部门已经到了,还有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一位交警部门的同事正在指挥交通,车流汇入一条车道时速度变慢了,她意识到自己至少要迟到二十分钟。
比林边把一个肉丸子在沙司和果酱之间来回滚动,一边摇了摇头。“我好像记得有点宗教性质。他的虔诚是出了名的,但是,这话我只对你说,他可能并不像他表面假装的那样虔诚。”
“他们认识,”比林说,“他们通过贝里林德的一个基金会有交往,我知道他们每年会在丹麦见几次面。”
“演讲?”
他们始终可以改变主意。
丹尼斯·比林继续加食物。肉丸子、奶油沙司、盐腌黄瓜,最后,还有一调羹越橘果酱。“他更多的是一个学者,而不是一名警察,”他继续说,“这话只有你知我知,他是个糟糕的上司,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很少在那里。这个委员会,那个委员会,还有各种各样的演讲。”
赫提格在西尔弗贝里家外面跟她道了别,然后她朝最后的史蒂文斯楼梯走去,走下通往市中心的台阶。她坐进汽车,发动引擎之前,她给约翰发了一条信息,说她十五分钟后到家。
珍妮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如果他说的正是她想的那个基金会,也许他们真的知道些什么。
“他在扶轮社很活跃,还有很多基金会,”他边吃边说,“他是禁酒会成员,很虔诚,虔诚得近乎夸张。他全国各地演讲,讲一些伦理问题。我听过几次他的演讲,不得不说,很吸引人,尽管他讲的大都是陈词滥调。但也许就该这样吧?人们只想确认他们已经知道的东西。”他咧嘴笑了笑,尽管珍妮特觉得他嘲讽的口气令人厌烦,她依然倾向于同意他的说法。
如果他们的分居最终导致离婚,正如一切看上去预示的那样,他们该怎么照顾约翰呢?
“对,就是她。那是贝里林德和伦德斯特劳姆两个人的快照,每个人抱着一条大鱼。当我指出他不适合审问那个女孩时,他宣称自己跟伦德斯特劳姆只是点头之交。他有偏见,他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却竭尽所能地掩盖这一点。那张度假照片化为乌有了,然后突然之间伦德斯特劳姆便只是个点头之交了。”
“我正要讲到这个……贝里林德的办公室公告牌上有一张照片,但是在伦德斯特劳姆被审问在宾馆里的强奸案的几天前,照片消失了。那个受害女孩叫什么?温丁?”
比林点点头:“大家都说他雇佣妓女,好几位女同事抱怨他对她们有性企图,主要是性骚扰。但是结果都不了了之,然后他突然死了。心脏病,隆重的葬礼,他突然之间变成了英雄。他还因为对付了警局内部的种族和性别歧视而受到了好评,尽管你我都非常清楚这都是胡说八道。”
这个基金会,她想。一定是伦德斯特劳姆、杜勒和伯格曼资助的那个基金会。流亡的锡格蒂纳基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