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克列贝舍夫望着斯大林已开始谢顶的灰白的头，望着他那张双目紧闭的麻脸，他突然感到手指发凉。
当华西列夫斯基通过高频电话向斯大林报告斯大林格勒的德军部队被围的消息时，助手波斯克列贝舍夫正站在斯大林身旁。斯大林没有理会自己的助手，他微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仿佛在昏睡。波斯克列贝舍夫屏住呼吸，尽量纹丝不动。
他没有睁开眼睛，用一种带喉音的异常温和的语调缓慢地说：
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胜利者是不受审判的。
这是他的胜利时刻。此时此刻，他不仅取得了对活着的敌人的胜利，而且取得了对过去的胜利。1930年的农村坟墓上的青草会越长越密，极北地区的坚冰和雪丘会保持沉默。
此刻，斯大林希望他的孩子们、孙女——不幸的雅科夫的小女儿待在他身旁。他很安静，心平气和，他想抚摸孙女的头，对他的小屋外面的世界不想望一眼。可爱的女儿，一声不响的敏感的孙女，童年的回忆，小花园里的凉意，远方小河的喧闹声。其余的一切与他没什么关系。要知道，他的超人力量并不依赖于强大的师团和国家的威力。
“唉，小鸟儿，落网了，站住，你是飞不出网去的，在人世间我无论如何也不同你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