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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大传:一个乱世枭雄的崛起与殒落 作者:关河五十州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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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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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金寿山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渠道来安插“内盘”,就在他为此抓耳挠腮,无法可想的时候,干儿子马某献了一计,说不妨如此如此,金寿山听后连连称好。

当时马德利多夫对刚刚崛起的张作霖十分感兴趣,就把拉拢张作霖的任务交给了金寿山。金寿山合计下来,若是能够趁机说动张作霖,就便可以从俄国人那里领到更多的好处,强过与其动刀动枪。当下,他便带上厚礼,赶往张作霖设于中安堡的团练部。

没有吃掉张作霖,反而还帮助对方增强了实力,金寿山哪里甘心。“胡子”里有句话,叫作“砸窑先砸红窑”,那些有相当底气的“硬窑”为显示自己的武装力量,以便吓唬住“胡子”,往往会在烟囱上绑一面红旗,意思就是你要砸就砸,爷不怕,这就叫作“红窑”。“胡子”们固然知道“砸红窑”有多难,轻易不敢擅动,但一有机会总希望自己能砸下来,因为“红窑”的油水大不说,还能借此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马德利多夫的主张引起了俄国远东军总部的重视,于是便委托他在东北进行招募。按照俄军的要求,凡是应募的“胡子”都要在肩膀或手臂上佩戴“中俄旗式”的标志,老百姓私底下称之为“花膀子队”。金寿山最早加入“花膀子队”,并为马德利多夫穿针引线,拉皮条式地招降其他“胡子”。

在金寿山眼中,中安堡已成为必须砸下来的“红窑”。对于如何“砸红窑”,“胡子”们也积累了一套经验和办法,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收买村寨里的人,称为“内盘”,以便里应外合。

金寿山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没过几天,就把“砸窑”的目标对准了中安堡。

按照坚固程度和防御设施的配备情况,“窑”又可分为“软窑”和“硬窑”。“软窑”的外墙由柳条子、木板障子构成,寨内无炮台,只是在屋角、道栅、马圈、猪圈里设有“暗枪”。“软窑”相对来说容易“砸响”,比较难“砸”的是“硬窑”,不仅有砖砌或土打的外墙,寨内还有炮台。所谓炮台也就是碉堡,当然不是家家都有,只是有的人家有碉堡,但已能起到足够的警戒和防御作用。

由于男人们白天干活,晚上要休息睡觉,所以一般情况下,天黑后都是女人到有碉堡设备的人家待着,一旦发现有什么动静,立即开枪报警,这叫“响窑”。这时候,睡觉的男人特别是练勇就会赶紧起来御敌。

像很多假意上岸洗白的土匪一样,金寿山虽然表面上挂着“保险队”旗号,但从思维模式到实际做法,从来都没有脱离“胡子”的一套。“砸窑”乃黑道行话,就是指攻打村寨城镇,攻进去叫“砸响了”,没攻进去叫“没砸响”。

前后两次被汤玉麟所救,张作霖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两人的兄弟感情也得到进一步巩固,汤玉麟受邀进入中安堡,两帮自此合二为一。合并了当然还要再排一排座次,汤玉麟甘愿为张作霖鞍前马后地效力,在他的拥戴下,张作霖坐了新“保险队”的头把交椅。

至1900年年底,东北全境各主要城市及主要交通动脉均已被俄军占领,东三省全部沦陷。这些俄军军纪败坏,经常三五成群地从据点里跑出来为非作歹,而且每每闯入民宅中侮辱妇女,为老百姓所切齿痛恨。在这种情况下,张作霖可不愿意像金寿山那样没骨气,为了“金卢布”出卖自己的国家和乡亲。没等金寿山把话说完,他就顶了一句:“我不参加俄军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来操心!”

俄国派兵大举入侵东北,剿杀义和团只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是要吞并东北。俄军高级参谋马德利多夫大校认为,要想真正把东北变为沙俄帝国的一部分,除使用正规部队外,还必须注意联络当地的绿林武装,使之辅助俄军的侵略行动。

中安堡镇属于“硬窑”,有不少炮台,且防范较严,所以虽然张作霖的人马不多,但金寿山也很难“砸响”。这边张作霖一面组织抵抗,一面向自己的结义兄弟汤玉麟紧急求救。汤玉麟很讲义气,星夜赶到中安堡为张作霖解围,金寿山畏惧“汤二虎”的悍勇,只得撤兵而去。

见到张作霖后,金寿山直言不讳地让张作霖和他一道投靠沙俄,给俄军当眼线,同时承诺只要张作霖肯这么做,不但可以不再计较“抢地盘”的事,双方还能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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