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她结结巴巴问道。
阿莉西亚踉跄地走到床边,瘫倒在床上,显然精疲力竭。她的师父回过头叹了口气,频频摇头。
“怎么,您要去别的地方了吗?”
她一路扶着墙,跛足走过阴暗中的漫长走道,两旁有数十间紧锁的客房。像这样的夜晚,阿莉西亚会怀疑自己是本楼层唯一的活人,只是,她也经常觉得有人在窥伺。偶尔她驻足阴暗中,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些“永久居留的房客”在她颈后吐气,或以指尖轻抚她的脸颊。总算到了走道尽头的房门前,她停下脚步,喘了好一会儿。
抵达时,她要求司机协助她下车,大方地给了他丰厚的小费,然后扶着墙慢慢走向玄关。一看到她进门,门房毛拉旋即起身,忧心忡忡地飞奔上前,揽着她的腰,搀扶她走到电梯口。
“这种剂量根本无济于事,你自己也知道的。”
“我以为你今天傍晚会来找我。”莱安德罗说。
阿莉西亚闭上双眼,侧身躺着。莱安德罗将她的洋装裙边拉上腰际,解开她身上的安全护具,并脱了下来。阿莉西亚痛到不断呻吟,双眼紧闭,呼吸断断续续。
“这是你赎罪的方式,还是你很享受不必要的痛苦?”
“小姐,还好吧?”
“你这样惩罚自己,就等于在惩罚我。转过去!”
“今天中午。十毫克。”
“对了,您楼上有访客……”毛拉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通知她。
阿莉西亚面露微笑,进电梯前向他道了晚安。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你早知道的。”
“您的脸色很不好,打电话帮您找个医生来吧?”
她点头回应,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总算能喘上一口气了,她赶紧拦下出租车,请司机载她到西班牙酒店。司机不安地盯着她,但什么也没说。天色刚刚开始变暗,格兰大道街灯通明,照亮了离开办公室回家的人和无处可归的人。阿莉西亚把脸贴在车窗上,双眼紧闭。
“很快就没事了。这种天气……”
“可能有二十毫克。”
“你上次打针是什么时候?”
“又发作了?”他问道。
“我什么都不需要。”
毛拉半信半疑,却只能点头回应。阿莉西亚拍了拍他的手臂。
“您真是个好朋友,毛拉。我会想念您的。”
“你这个样子,我比你还要痛。”莱安德罗说道。
一到街上,疼痛立刻加剧。她不愿意让巴尔加斯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相,也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疼痛发作后可不好看。该死的马德里寒风。中午的剂量根本没让她舒服多久。她缓慢深呼吸,努力忍住臀部的阵阵刺痛,咬牙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才走了一小段路,甚至还未到达西贝莱斯广场,她就不得不停下,痉挛仿佛电流般钻蚀她的骨骼,她必须紧抓着街灯,静待症状缓解。她感受到来往路人的侧目。
“不用麻烦了。我楼上还有药。”
莱安德罗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还早,你休息一下吧。”
他紧抓住她的大腿,用力压制在床上。当他把针头插进臀部的伤疤,阿莉西亚全身颤抖不已。她硬吞下已到嘴边的惨叫,全身像缆索似的紧绷了好几秒。莱安德罗缓缓抽出针头,将针筒放在床上。他渐渐松开阿莉西亚的大腿,将她转过来仰卧平躺,放下她的洋装裙摆,接着轻轻地把她的头靠在枕头上。阿莉西亚额头满是汗水,他掏出手帕替她擦干。她双眼空茫地望着他。
莱安德罗站了起来,走近她身旁。“让我看看。”
“这是我的人生。”
他倾身,以媲美专业医疗人员的冷静摸了摸她的臀部。
她打开房门,却不急着开灯。格兰大道的电影院和剧院霓虹灯看板闪着亮光,缤纷色彩在昏暗的房里肆意晕染。扶手椅上的人影背对房门,手上夹着点燃的烟,灰蓝色烟圈在空中勾勒出阿拉伯式的繁复图腾。
莱安德罗数落了几句,走向浴室,直接来到橱柜前。他在柜子里找到一个金属盒子,拿到阿莉西亚身边。他在床边坐下,打开盒子,着手准备注射。
“我帮你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