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阿莉西亚，趁着部长先生可能还活着，我们是不是应该全力寻找他的下落？”
“真可惜。”阿莉西亚说。
“高层主管都拒绝回应。我的感觉是……他们对他一无所知。至于在警界流传的版本，我想您应该听说过了。差不多一年前，他从原职被调走，秘密参与巴利斯的案子。他已经着手办案。我猜巴德拉大概也提过此事。后来，他突然放手这件案子，接着就失踪了。您跟他有什么过节吗？”
“有时间再去吧。”
“浪费您的时间，还是我的时间？”
阿莉西亚大致交代了这一天的行程，还有前一晚发生的事。她滔滔不绝地叙述，巴尔加斯的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她提到自己一整夜握着左轮手枪直到天亮，连续几个钟头盯着房门，就怕有人又闯进来。巴尔加斯听了直摇头。
“知道吗，除了咖啡因和香烟，人体还需要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之类的东西。”
“我吃了药，当时药性发作了。刚刚就跟您说过。”
“我保证，今天中午我们一定去莱奥波尔多之家吃顿大餐，您请客。”
她脸上浮起淡淡一笑。“您太夸张了。”
“他活该。”巴尔加斯说，“那么，跟您的小学徒交代完事情之后呢？”
“我可不是只有工作的时候才拿枪来对付坏人。”这位资深警官继续说，“无论是在家或出门，请务必枪不离身。”
阿莉西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根本提不起劲和他争执。
“如果我笨一点，八成会觉得您很高兴看到我。”巴尔加斯继续耍嘴皮子。
“有些事我实在想不通。您刚刚说，有个男人趁您睡觉的时候闯进来把书偷走了。”
等她坐定，巴尔加斯也坐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一语不发。他蹙眉盯着她，一头雾水。
“我才不想当您的老爸。”
巴尔加斯皱着眉头。“您该不会在想……昨天晚上闯进家里偷书，甚至做了其他您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的这个不速之客可能就是他？”
“莱安德罗也这样说。”
“嗯，是哪里想不通？”
“怎么了？”阿莉西亚没好气地问。
“大概您的年纪乘以二，只是我宁可不去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
“罗维拉？谁啊？”
阿莉西亚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在忙那本书的事？说了您别生气，可是……不觉得我们去警局看看巴利斯从马德里开来的那辆车比较有意义吗？这是与此案直接相关的物证。”
“您不需要待在这里，巴尔加斯，去找个舒服的旅馆住吧。反正是莱安德罗付钱。”
“很漫长。”
“午餐之前，我们得先去跟我的私人间谍碰面，老实的罗维拉。”
“还有什么没跟我说的吗？”
“您该不会自以为年纪已经大到可以当我爸了吧。”
“到底怎么了？”他等得不耐烦，忍不住追问。
“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个律师，费尔南多·布里安。”
“全都说中了。”
“没有。”
“您把我吓坏了，阿莉西亚，发生什么事了吗？”
巴尔加斯斜眼望着她。“吃那个药……是因为身上的旧伤吗？”
“是巴利斯的时间。不过，如果这样能让您安心一点，那就去看看吧！这次您赢了。就照您的意思去做。”
“我要么住这里的阁楼，要么就睡您家的沙发。自己选吧。”
“那个人有没有对您怎么样？”
“您从来没跟我说过您有枪……”巴尔加斯说。
巴尔加斯在格兰咖啡馆等她，一边轻轻抚摸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同时积极演练讨好的笑容，打算迎接她的时候派上用场。阿莉西亚一踏出楼下大门，就瞥见他的身影重叠倒映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警官选了她前一天早上用餐的位子，摆在桌上的显然是丰盛早餐的残余，外加几份报纸。阿莉西亚过街来到咖啡馆门口，用力深呼吸后才打开店门。一见她进来，巴尔加斯立刻起身，神色紧张地对她挥手。她招手回应他，并走近桌边，同时对米克尔做了个手势，要他照着老样子帮她准备早餐。服务生立即点点头。
“布里安是一个收藏家的代理人，这位收藏家多年来持续收购维克多·马泰克斯的书。”
“既然这样，您根本没睡着。”
“好极了！午餐之前呢？”
阿莉西亚耸了耸肩。
“您怎么知道进来的是个男的？”
他挑起眉梢，大吃一惊。
“是，遵命。请问，调查洛马纳这件事有进展吗？”
“别假惺惺了，您不适合这一套。”
“不是，我高兴吃就吃。巴尔加斯，您今年几岁？”
“您又没问我。”
阿莉西亚一口气把咖啡喝完，随即招手又点了一杯。
巴尔加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刚刚等您的时候，您的好友米克尔说我可以住在他们楼上的小阁楼，一看出去就是您的公寓。我等等就请他把行李拿上去，并预付接下来几周的租金。”
“知道手枪怎么用吗？”
米克尔小心翼翼走近桌边，手中托盘放着阿莉西亚的烤吐司和牛奶咖啡。她对他点头示意，服务生随即识相地回到吧台后方。阿莉西亚拿起烤吐司，勉强咬了一口。巴尔加斯忧心忡忡望着她。
“因为我就是知道。”
“这趟旅程怎么样？”阿莉西亚问道。
“我想也是。这段温情插曲可以告一段落了，能告诉我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我本来以为会听到几句脏话，或是具有您个人风格的迎接方式。”巴尔加斯随口应道。
巴尔加斯意兴阑珊地点点头。“这位又是谁？”
“谢了。”
于是，阿莉西亚简短叙述了前一天遇见罗维拉的经过。
“去看那辆车只会浪费时间。”阿莉西亚下了结论。
“跟您无关的事不必说。”
“他现在应该就在外头，八成快冻死了。”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