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海曼·博斯克威尔第向我们转述了萨莫伊洛夫确实健康地出入苏联大使馆。那么派对究竟为什么取消了呢?这个问题还不得而知。我们通知了Groogs,他们把这个情况报给了苏俄分部,对此他们的分析是赫鲁晓夫对西方的友好举动是想要延缓北约核建设,而在蒙得维的亚对我们的邀请也是计划里的一种遥远示好。但是可能有些事一夜之间发生了变故,所以刚刚伸出来的橄榄枝又被收了回去。通过调查苏联大使馆在全球举办的派对情况发现,只有蒙得维的亚和约翰内斯堡的两个派对取消了,而这两个派对都邀请了我们使馆的人。
“是。”
哈利:
我最后再详细说明一下臭气弹的事。AV/ALANCHE-1到7都装配有小型臭气弹。亨特一再强调说这么做能够增强我手下的斗志,出人意料的是,亨特居然说中了。上次AV/ALANCHE-1到7外出时,他们确实与一伙左翼分子发生了一场激战,本来美国兵对他们还是心存畏惧的,但是这次臭气弹的使用大获成功,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已经盘算着下一次突围的时候,在市中心附近的一个仓库外墙上喷一个“可恶的马克思”的标语呢。
“私人原因。”
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坐在夏洛特的书桌前看着你送的胸针,于是忽然意识到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叫他夏洛特,尽管大家都知道他是夏洛特。我在想,能让克里斯多夫引以为傲的假名会是什么呢,娼妓?墓碑?
“哈利,生孩子对一个满怀聪明才智与雄心壮志的女人来说,就像用长矛在身上捅了一个洞,剥夺了她所有的能力,她需要好好休养。所以,别再通信了。这是我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
“这是组织事务。如果我不用安全电话,那个人是不会和我说一个字的。”
“是休·蒙塔古吗?”
“霍华德,”我告诉他说,“我不相信这些小孩会把这种字眼放到墙上,哪怕他们是贫民窟出来的,他们对这种事情也是很严肃的。”
“那我能过一会儿再打过来吗?”
亲爱的哈利:
你和那个妓女断了联系还是依然跟她纠缠不清?
我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故事。”他听出了我话里的反对意思,但是暂时并没有予以理会。
“我承认,休·蒙塔古是一个浑身怪癖的人。但这次是因为一些头等重要的家务事。”
胸针
霍华德说:“你知道中国人在抗日战争时期对日本人做了些什么吗?”然后他就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美国战略情报局提供臭气弹喷雾器给中国小孩,这些小孩悄悄接近外出散步的日本军官,只要往他们的裤子上喷一点点,五分钟后这些军官就会闻到一股恶臭,就好像刚从粪坑里洗了个澡出来一样。“这种事情对日本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亨特说道。
霍华德坐在他的桌子后面耸了耸肩:“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到小镇的另一边找一个公用电话呢?”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用上霍华德的电话的?你向他坦白什么了吗?”
说完这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好吧,长官。但是我确实有十分重要的家事要联系他。”
要是我昨天没有寄出那封信该有多好啊!现在你如此期盼新消息,可我真的无话可说。苏联人取消了那个派对,原因是他们的驻外特工萨莫伊洛夫得了流感病倒了,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内情呢?只要略微核实一下博斯克威尔第拍摄的录影就能确认,今天早上,那位萨莫伊洛夫先生还进出苏联大使馆好几次呢。
但麻烦的是办公室禁卫森严。沙威负责机要办公室的保安工作,每周一次,值日那天他就会和另一位共产党同伴在办公室里留宿一晚。PCU对保卫工作近乎疯狂的追求,任何人都不能脱离其他人单独行动,他们甚至都不能到楼下的浴室去洗澡,只能在房间里备上水桶,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但是呢,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每次沙威的同伴都会有十分钟的时间去上厕所,这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就用这十分钟,沙威就可以把原来的插座换成我们特制的新插座。但是万一中途出现什么差错的话,我可不敢想象可怜的福特斯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不确定他们会折磨他的身体,但是至少,他在组织里算是堕落毁灭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堕落了。当然了,我也需要思考一下,我是否过于爱护我手下的特工?过分的爱护和过分的鲁莽一样,都是不可取的。无论何时,我的压力都部分来自如何才能够很好地说服福特斯为我们做事,但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做到。亨特希望我们在各条线上都能有所渗透。比如,在谢尔曼的指导下,盖茨比就用一家中立公会接手了碗哥的人事联系,公会随时会让我们知晓几个左翼组织的动态。然而亨特希望更加深入:“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对抗红色政权,不是为了掌控他们的社会进步。”因此上级才令盖茨比使用臭气弹。近来一些左翼团体会议频频被一帮右翼学生破坏,而这帮学生就是盖茨比在过去三个月一直雇佣的人。亨特坚信扔臭气弹的做法能够事半功倍,“这会让人感觉很幼稚,而无助又无知的人就会在这种氛围下坚持中立。所以这会让工人领袖们丧失掉一部分认真严肃对待自己的能力,这对工人领袖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1957年4月11日
话音刚落,没想到亨特居然笑了起来。“给你!”他把手伸到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钥匙,说:“你要用就用吧,我能体谅为孩子忧心的感觉。”
“就算你能请到假,我也不允许你见到她。”
“也许吧。”
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继续通信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她正在好转,刚刚注射了镇静剂,而且我的一个名医朋友正在负责她的恢复过程。是艾伦的朋友。”
“不用说,肯定坦白得够多的。”
他的拇指捻着食指,看起来像是鸭子嘴巴一开一合。“我回华盛顿的时候,和阿尼·罗斯吃了顿午餐。”
听了这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他是已经看过那些信件了,还是仅仅知道我们在通信而已。
“是的,长官。”
中断一切与我的联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静静等着,可他依然没有回答。
此致,敬礼。
“她很好,注射了镇静剂,她没事。”
他依然是这么鲁莽。他想让我帮助沙威·福特斯尽快取得成果,但被我拒绝了,沙威跟我一直相处得不错。我培养的一批忠实“读者”回到了Groogs,所以现在我掌握了相当详细的乌拉圭共产党(PCU)高层人员的资料,发现PCU的某些派别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两年掌管人事的碗哥却说,我的人是很不错但都算不上新人——我真不愿相信这是他对我打破蛋壳的报复。总之,霍华德现在想让我说服沙威安插几个间谍进PCU的机要办公室。这个任务不算太难,只要派个人去那里,换掉墙上已经老掉牙的电源插座(看起来就像白瓷把手),修饰一下让它看上去跟旧的一模一样,只是在里面装上微型麦克风和发射器。盖茨比在一栋办公楼里租了一个房子做监听点,它距离PCU总部很近,能够接收到发射器发出的信号。因此亨特说我们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唯一需要的就是由沙威走出关键一步。
“也许吧。”
“没错。”
“我要去请个假。”
我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你在说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
孩子在哭呢,他老是哭,老是哭。是因为我叫他坟墓吗?其实,他未来的生活本来就是我的死亡。
最亲爱的基特里奇:
亨特接着说:“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吃个饭或者喝个酒,顺便谈谈这件事情。”他看了一眼手表,说:“哦,我还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午宴,快迟到了。你可以留在办公室,事情处理完了再离开。”他笑了笑,缓和一下生硬的语气,然后就离开了。
我们通过三方电报交流,目前得到的最完整的解读是,苏联方面表示出了略微的寒意,证据就是他们取消了派对,而不是直接拒绝邀请美国大使馆人员,这样看上去更加地委婉。天哪,一天就这么浪费了!我感觉很不好,巴里·卡恩斯的状态比我更糟糕,他这一整天都在给苏俄分部发送、接收电报。卡恩斯只不过犯了一个很小的错误,苏俄分部就对他大发脾气(与苏俄分部取得联系需要请求一个进入码,但这个进入码会每小时更换一次)。卡恩斯忘了华盛顿采用的是夏令时,不再比我们晚一个小时,这样就遭到苏俄分部讲那么多难听的脏话!不过话说回来,由于卡恩斯的失误,苏俄分部得在丢失信息里寻找,这花了他们九十分钟才找到了电报,部分内容如下:
“谢谢你,霍华德。”
“休,基特里奇和你都在基普吗?”
在蒙得维的亚使用安全电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得通过接线员层层转接,从布宜诺斯艾利斯转到墨西哥城,然后再转到华盛顿,花了半小时我才得到消息,夏洛特既不在办公室,也不在家。然后我又打电话到安全定位调查局,终于转接到了“野蒜”——这是夏洛特在基普的电话绰号。最终我在霍华德·亨特的密室里,花了一个小时才联系上这个让我敬畏的人。
“她现在睡着了,我不想叫醒她。”
霍华德把他的手肘放在书桌上,两只手支成帐篷状,从胳膊肘中间的空隙中看过来。他说:“哈利,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夏洛特是我们组织的一个传奇,有六个正当理由和八个不当理由,其中一个不当理由就是:除非你用的是一台安全电话,否则你永远不可能跟他好好谈话。”
“柏林!”霍华德说,“那地方就是太放肆了,是该死的完全失去控制的放肆之地!”
“我能过一会儿再打来吗?”我再次询问。
然而,经过一个晚上的放纵,大量工作就堆积到了今天。我早早地离开了办公室,因为我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再次写信给你。我的工作是如此多面,而我向你描述的也只不过是非常片面的一小部分。比如,从亨特入职的第一天起,他就对我和AV/ALANCHE共事的事情感到好奇。不久以后,他就给了我口号并要我传达给黑帮。霍华德想让我看用五英尺高的字母写成的宣言,类似“可恶的马克思主义”,它们真的是用超粗的字体写成的。
我想问关于他办公室的情况——现在是谁代替他上班呢?基特里奇曾经提起过,有两位非常可靠的助理,可能是“幽灵”的看门人。这时我心中涌起一丝无法摆脱的恐慌,因为我通话的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失,他一挂掉电话,我就又成了孤身一人留在遥远的乌拉圭。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仿佛时空静止,又像被无数的微小生物吐的泡泡填满了一样。
可怜的卡恩斯,我还没有跟你描述过他长什么样子。他并不适合这份工作,他实在是太胖了,体重可能是我们组织里最重的人,看起来就像一块肥肥软软的猪油。我真看不出来他哪里有运动细胞,竟然还能和奥古斯都打高尔夫球,而且擅长打长远球,还是个挑剔的却可靠的轻推球选手,只是一点,他的高尔夫球包已经开始积灰了。亨特上台以后,由于其管理制度更趋严格,所以卡恩斯自身的缺点也开始慢慢显露了出来。他很容易慌张,也很容易在工作中出岔子,而且有时候他与Groogs开玩笑下手也太重。我们约定俗成一种电报礼仪,我甚至可以称它为一种派头,驻点的一把手亨特都知道电报礼仪,可卡恩斯偏偏就不具备。霍华德上周发送给阿根廷—乌拉圭分部的电报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但我确信今天是我们乌拉圭驻点设立十周年纪念日。我驻点十分感激你们送来礼物,但烦请不要寄现金来,谢谢。
“休·蒙塔古不是你的教父吗?”
“休,抱歉我想提个问题,你不觉得应该给她找一个非常好的精神科医生看一看吗?”
最后,我开口道:“噢,休,我想这句话应该由基特里奇来说才算。”
“原来是罗斯,”我说,“他传话的本领可真要超过曾经的电话接线员了。”
盖茨比,我好像还没跟你形容过他的长相——他的头发是茶色的,身材矮小,脸上还有雀斑,总的来说外形上其实没什么可以描述的。他看起来十分不显眼,甚至他的胡子颜色也没有深到能和他的浅色头发形成鲜明对比。亨特说服了他,让他刮掉胡子,现在的他简直是扔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了。
“有个来自缅因州的好心女人每天都会过来,克里斯多夫晚上醒来的时候我也会起身照料他。”说完这些他又沉默了。
他轻哼一声:“担心?我都担心得磨碎了好几颗牙。你知道吗?她现在还想要给宝宝喂奶,同时还去工作。除了这些,最不幸的是,她还要服药,她每服完药都无法给孩子喂奶,只能等到药物代谢完才可以。”
我真担心情况更糟呢。
基特里奇:
“我也曾担心过这个问题。”我说。
“那么她去过医院了吗?”
“看在上帝的分上,天哪!我在柏林随时都可以使用安全电话,那里的安全电话就放在走廊尽头的国防部,任何人都可以用。”
我不明白,一个注射了镇静剂的人怎么还能说没事?不过他可能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因为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陪着她,她不是孤身一人。”
“那她现在还好吗?”我问。
“有看护吗?”
“基特里奇在给他人试药之前,总要自己身先士卒。但是这次她的时间选择是个错误。”
“你得给我个理由。”
哈利
“我不能批准你因为个人私事而使用我的安全电话,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
1957年4月20日
“哈利,好好看看你自己吧,”夏洛特说,“你这个狗娘养的!从今往后你必须停止与基特里奇通信。”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成功的情报官员,因为我期盼得到一份情报,却无论如何求之不得。我需要隐忍自己的坏脾气,这让我不得不确信自己的加德纳祖先的确拥有德鲁伊血统。你上一封信,往好了说,是傻子说出来的一派胡言。我为何要知道你工作站的差劲长官和他的事呢?他发出来的电报正好反映了他的智商,你对如此平庸之人的赞许简直让我惊恐。
霍华德终于发威了:“我作为站点的长官,安全电话由我掌控没错,但你这样做是在要求我滥用职权。”
“没错,长官,”我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承认。”
“我全都知道,”蒙塔古说,“我请了好多个医生,在TSS进进出出看了无数次,但是没有一个人比我更能理解基特里奇,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去插手影响她正常的心智。我跟你说了,她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再过一周,她就能恢复到从前那样了。当然了,最近一段时间她不能工作,而且将来必须停止摄入任何药物。这是她的志向,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姑娘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人们没能充分认识到她工作的境界,这足以使一个人正常的心智变得疯狂。”
“有件事我一直很不满意。跟你说实话吧,那就是你,哈利,不是因为你选择了这种职业作为毕生事业,而是你还不够坚强,有本事你就证明我错了。好好工作,我们若不去看你你就永远不要来找我们。”
我能感觉到他是如此渴望交谈,现在的他该是处在怎样的一种状态啊!
现在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飞越6000英里来到了你身边,因为我能感觉到你的愤怒。基特里奇,请一定原谅这封信给你带来的失望。
“在你处理完这事之后,我不是说今天,不过也就是最近,我要和你谈点事。有些人警告我,你也不用问是谁说的,叫我离一个叫哈伯德的人远点,说你在柏林搞砸了事。”
NEXTT IMESH OWYOU RCERT IFICA TEOFI DIOCY(下次再展示你那白痴证书)。
我明白,自己不能把这其中的幽默感完全传达给你,但是在我们与Groogs的高压关系中,这确实算是一封很有趣的电报了。他们是这样回复的:我部愿意考虑给你3000美分,助你将一份羽翼未丰的工作完美蜕变。
“你打电话来,是想找我谈基特里奇的事吗?”他这样跟我打着招呼,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从一根长管子的另一头传过来的。
“我能和基特里奇说两句吗?”
“克里斯多夫和你在一起吗?”我又问。
明天就是花园派对了,亨特最终决定我跟他一起去参加这个派对。毫无疑问,他的这个决定相当大胆,但我却十分高兴。我知道这里的形势,我做了这么多工作,应该有这个资格获得这份回报。当然了,今后我再去博斯克威尔第家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了,再不然就会让卡恩斯或者盖茨比代替我做这件事。事实上,他们两个现在很嫉妒我,因为亨特越来越器重我。但总的来说,我还是非常高兴。距离敌人的花园一墙之隔,我愉快地啜饮着鸡尾酒,世上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经历?
“不过,每个人都会在比尔·哈维手下变得一团糟。如果你想听,真正难听的话其实是,说你跟错了人。”
我没有做任何回答。我内心已经暴跳如雷,但现在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1957年4月19日
1957年4月15日
“当然没有了。去你们二〇一医院看精神疾病,就像你们年轻人加入了共产党一样,可以让人大做文章。”
我说:“霍华德,我必须要用这台电话。”
剩下的内容我就不说了。苏俄分部全是由戴着啤酒瓶底眼镜、半秃、长着长尖鼻子、脾气暴跳如雷的人组成。
你可能会问,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敢派谁去博斯克威尔第家查看呢?这确实是一个勇敢的举动,也是再次与不受欢迎的莫尔伍德先生的漂亮合作。戈迪每次找博斯克威尔第先生出来到一个公共电话亭的时候,都会先联系博斯克威尔第先生的一个12岁侄子。因为这小朋友住得离博斯克家很近,所以也就是戴上帽子出门到他希伯来文老师那闲逛一趟而已。这堪称一种“间谍的艺术”。我多么希望大家都能像戈迪一样啊,他身上有那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
“是的,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我说。
“我还以为这件事我们已经说完了呢。”
说到下一场突围,我就想到碗哥本人也参加了苏联花园派对。我感觉自己就像作家安东尼·特罗洛普一样,赫里克·哈伯德能够说服碗哥太太与俄罗斯人共舞一曲吗?
亨得利·基特里奇·加德纳·蒙塔古
之后他沉默了,从没见过他沉默这么久。当他再次开口,我感觉到他想告诉我更多详情。
如果可以的话请忘记昨天的那封信吧。我一写完就把它寄出去了,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都说些了什么。信里面的东西,可能一大多半都是我在胡言乱语;我当时太难受了,好像得了偏头痛,只是头不痛而已,或许我得了暂时失忆症吧。
“霍华德,蒙塔古的孩子克里斯多夫的教父是我。就在今天早上,我收到的一封信,信中消息实在令人不安。”
你的胸针
只属于你的哈利
“休,请别挂电话,请不要对一个身处六千英里之外的人这么残忍。”
如果我曾经发誓我再也不用安全电话联系夏洛特,那么现在我不得不打破这个誓言了。我们站点的安全电话保存在霍华德·亨特办公室里的一间密室,并且密室上了锁,更可恶的是,他对我的请求竟然一点也不通融。
他说:“哈利,你知道吗,她并没有疯,只不过是负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