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收起扰频器，同罗塞利握了握手。
“这的确有争议，但是请允许我说出自己的观点。”
“现在我明白了。”我说。
“那就不要吃了，过来停车场见我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在此事之前我不介意你同谁打交道，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与我合作，别无他人。”
“他很自负。”
“那马休呢？”
“用枪。”罗塞利说道。
“为了成功干一杯！”罗塞利举起他的酒杯。
“休斯对哈瓦那感兴趣吗？”
“知道。”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哈维说道。
“那个胖子很悲惨，”他继续说，“他知道我将你安排在他身边，但是他会习惯的。他最好习惯。”
“山姆刚开始做这个项目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有一个不起眼的老婆，现在，他却到处说‘我们意大利人是这世界上最棒的情人，我们能超过那些处于最佳状态的黑人。看看这个例证’。”
“他都有所涉猎。他收罗了一批人，不费吹灰之力。”
“是的。”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两天后，一个便签条通过小袋寄到了我的手里。
“因为我需要去找圣人。”
罗塞利把马提尼递给哈维，他自己来了一些波旁威士忌，递给我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然后坐在了茶几旁，身体紧挨着我，我的注意力在他和我的酒杯上不断地徘徊着。
“山姆在联邦调查局里算是一个大人物了，也包括在芝加哥、迈阿密、拉斯韦加斯、洛杉矶——最好不要和他混在一起。古巴的事坚决不可以有他的份儿。他只会求圣人去处理古巴问题。”罗塞利说。
“他每次都会叫上我吗？”
“桑托斯会抓住他的机会。一旦卡斯特罗死了，桑托斯就会大展身手的。”
走在迈阿密海滩的柯林斯大道上，他再次开口说道：“你不仅要闭紧你的嘴巴，而且不要把你的眼睛从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约翰尼·罗尔斯顿身上挪开，你盯着他看就像盯着一坨大便看一样。如果他动你也要跟着动，你就一直想着你能把迷幻药泼到他的眼睛里，千万不要说话，否则他就会知道这只是冷了的一泡尿。”
“那就好，”罗塞利说道，“两个天才塞米·G.和弗兰克·菲奥里尼正在坏肯尼迪和卡斯特罗的事。摩德纳可能会缠着肯尼迪，但是她又回头找上了塞米·G.，这都是塞米·G.说的。说实话，他真的对自己有点过分夸口了。当我第一次认识山姆时，他穿着白色的袜子和黑色的鞋子，白色的袜子老是垮下来，他以前就是这么一个乏味的人。”
“你觉得‘触身式橄榄球’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当然我们使用的是安全电话，只是考虑到夏洛特的习惯，我并不想使用他的真名。
“去看看特里和乔安。”罗塞利说道。
“身份证是我应得的，”罗塞利说道，“我热爱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数以百万计的人有公民身份证，但他们却看不起这个国家。可是我，虽然没有护照，但是我爱这个国家，我爱国。”
这次轮到哈维耸肩了，“我们会按确定的日期生产产品的。”他说道。
“鲍比找到我的。”
罗塞利笑了，他自娱自乐了一会儿。
“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罗塞利说道。
“桑托斯与梅尔也是朋友，他并不担心梅尔。如果卡斯特罗消失了，那么桑托斯就会接手赌场，这比兰斯基、吉米·霍法要了不起得多。桑托斯就会成为暴徒中的头号人物，这就相当于美国的第二把手，仅次于美国总统。”
“他对谁说的这些？”
“如果你身上带有电线之类的东西，最好脱下来，舒服一点。”哈维说，“如果你在这里安装了任何录音设备，你就是在浪费磁带，这个黑匣子会干扰所有的接收信号。”
基特里奇用小袋传递消息时偶尔会用这个名字，这里的悉尼·格林斯特里特一定就是比尔·哈维了。夏洛特提到野蛮的比尔·哈维时总是会说他“这个胖子”。
“‘凤尾鱼’，五颜六色的凤尾鱼。胖子是红色的凤尾鱼，你是绿色的凤尾鱼；我是蓝色的凤尾鱼，拉斯普廷是灰色的凤尾鱼。你很快会见到鲍比雇佣的那个人——约翰尼·罗尔斯顿，他是白色的凤尾鱼。”
“你知道的。”
“我又给你谋了个差事，”他一开始就如此说道，“我保证工作量不会太大。”
“他周围的那些‘哑巴’。但是这些消息仍然泄露出去了。他总是夸口，太自负了。他说：‘看看这些证据，两个世界领导人——肯尼迪和卡斯特罗。’”罗塞利停顿了一下，“抱歉，你介意我说出这些名字吗？”
“为什么？”
“我会努力改变你的看法的。”
就跟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姑娘们既不对我微笑，我也不对她们微笑。我感觉我一言不发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的老板给予我那样的评价着实让我心里不痛快。哈维朝着特里和乔安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
“卡斯特罗永远不会让这些赌场重新开业的，他会一直关闭它们，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清教徒。我了解桑托斯，他会追随我们反抗卡斯特罗的。”
当我们到了里肯巴克堤道前往迈阿密海滩时，他才开口说话了：“我们要去见一个叫罗尔斯顿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会亲自运送军火的。”哈维说。
“是的，”罗塞利说道，“但是射击的那个家伙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
“麦科恩同意了吗？”这么问不太恰当，但是我觉得他会回复。
“为什么？”
“那就好。我们到达之后，你不要说话，我来说，明白了吗？”
“谢谢你，你给了我一个清晰的描述。”哈维说。
“同意。”
“是哈瓦那的财产。”
“是你说的山姆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不要管我知道什么，你尽管回答你的问题就好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如果我是桑托斯，我会跟随卡斯特罗，他也有权给我赌场。”
他打了个嗝，说：“把那杯马提尼递给我好吗？”
“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这样的。”哈维说。
罗塞利住在崭新的游艇上，停泊在印第安溪上，经过枫丹白露和柯林斯大道就到达了。它旁边停放的是一艘全新的三十英尺长的巡洋舰，巡洋舰上还带了航行驾驶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修长，皮肤呈古铜色，五官端正，一头银发）坐在游艇的甲板上，当他看到凯迪拉克停下时，他站起身来，穿着白色的T恤，白色宽松长裤，光着脚说道：“欢迎！”我留意到这艘游艇叫懒惰女孩二号，巡洋舰闪电三号停泊在此。
“你不要这么强硬地说话。”
“他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还没有。”
“听着，欧·布莱恩，不要威胁我。你能做什么？杀了我吗？我可不是没有去过地狱的人。”他点点头，表示对自己说的话坚信不疑，又说道：“喝点什么？”
“那梅尔呢？”
夏洛特希望我能明白他所说的，这是一种进步。拉斯普廷只能是卡斯特罗，除了他还有谁遭受过这么多次的生命威胁！当然，我们真的没有必要说得如此隐晦——我们用的可是保密电话——但是夏洛特习惯使用暗号。
“姑娘们，”罗塞利说，“去甲板上吧，晒得更黑点，你们愿意吗？”
“姑娘们。”哈维并不打算在她们身上浪费口舌。
“你说是山姆做的？”
“我有个问题，这次的行动是你主导的吗？”
她们都走了，哈维坐下来，靠到一张大大的圆形扶手箱的一角，然后从他的手提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箱子。他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我们谈谈吧，我是有事才来你这儿的。”
“来一杯马提尼，倒点苏格兰威士忌加冰块，然后加入杜松子酒。”
“不用担心，很安全的。”哈维说。
“这个圣人是唯一一位充分了解古巴而且知道如何选择适合这个工作的人。”
“我们指的是去年十月三十一日在拉斯韦加斯的事。”
“我听到了，我同意你的看法。”
“进来吧，欧·布莱恩先生。”
“当然可以。”罗塞利说。
“完全理解。”罗塞利回答道。
“胡说，”哈维说，“他这个人既与我们合作，又同卡斯特罗合作。你怎么信任他？”
“我不需要，”哈维说，“谢谢。我再重复一遍：我们知道你为什么在此，你八岁的时候非法进入美国，你的名字是菲利波·萨科，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公民身份证。”
“如果我们成功打击了他会怎样？”
1962年4月25日
“是的，但是如此一来你就变成为卡斯特罗打工了。”
设备里传来不算悦耳的电子嘈杂声，似乎在说哈维说得对。
“谁对哈瓦那不感兴趣呢？哈瓦那会让拉斯韦加斯重回沙漠。”
“我去找了山姆。”
我没有太长的时间等待，我知道哈维今天在总部（赞尼特），很快我的电话响了起来：“你吃过午饭了吗？”他问道。
“药丸太不可靠了，卡斯特罗总是能够发觉别人对他下药。”哈维说。
如果我提前知道基特里奇会去那里，我一定会违反命令，然而，现在读她的信，我对信中的语调颇为不满——她对肯尼迪兄弟的印象太过深刻。
“喝一杯吧。”罗塞利建议道。
原谅我改变了与你通信的方式，但是我只是想能够连夜联系到你。这些人中的悉尼·格林斯特里特今天晚上过来吃晚餐。之后，在我同格林斯特里特夫人谈话时，悉尼和休·蒙塔古陷入了争执。我并不常听到我的丈夫提高声音说话，但这次我很清楚地听到他说：“你一定要带上他一起，这事就这么定了。”
“明白。”
“是。”
“问吧。”
“这就对了，”哈维说，“你不要再同鲍比和塞米·G.合作了，想想他们是多么不可靠和多余。”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吧，”哈维最后说道，“怎么除掉卡斯特罗？”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谈到了将武器运到一个流亡组织，特拉菲坎特想要供应这个组织军火。
“为什么？”
“我们来说说这些问题积极的一面吧，”罗塞利说道，“如果我做成了此事会怎样？如果这个大家伙——”
“但是他使鲍比陷入了与当局的麻烦中。”
“你答应得太快了。我有一些问题，如果我不满意你的回答，我会中断跟你合作这个项目的。如果你泄露了风声，我就把你扔到狼群里。”
“山姆做了什么？”
“山姆吹嘘说他现在正纠缠于我的助理。”哈维说道。
我没必要问到兰斯代尔，休·蒙塔古不会邀请兰斯代尔的。“这次的代号是什么？”我问道。
“我从没听说过这两个浑蛋。”罗塞利说道。
“口风再严实的人，山姆也能撬开他的嘴。”罗塞利说道。
我确定你就是上述所指的那个人。回信。
“那样的话，你就能拿到你的公民身份证。”哈维说。
“你是宁愿我背着你说话吗?”哈维问道。
“拉斯普廷？”
“我和老提勒斯共同管理整个组织。”
“就那么叫他吧。很好，触身式橄榄球。他并不在乎，他只想让每个人‘产生结果’，但不要蜻蜓点水敷衍了事。”
“我们能不在大太阳下说话吗？”哈维走到甲板上问道。
“我们彼此认识。”
“明白了。”
“我会给你一架高性能的来复枪，装好消声器，五百码内精准无比。”
罗塞利摇摇头说：“桑托斯想要药。”
“因为我知道了你为卡尔做事。非常好，你从未留下半点痕迹，所以我需要像你这样能够保守秘密的人。这次的事与你之前做的很类似，只是管理工作需要做得更好。”
“如果他不想跟我有任何不愉快的话，他会叫上的。”
“圣人同很多人有过合作的啊。他曾经与巴蒂斯塔工作过，所以如今他与巴蒂斯塔的一些朋友比较密切,比如马斯费雷尔和霍利,除此之外，他的朋友还遍及MIRR、INTER-PEN、alpha 60、DRE、十一月三十日、MDC、CFC……我可以列举出许多组织的名字。在迈阿密，古巴的流亡者分了两半又彼此不和，但是圣人却可以与两边都保持友好关系。他在新奥尔良也有朋友，如普里奥·索卡拉斯和卡洛斯·马塞洛——友谊很深的朋友——还有塞尔吉奥·阿卡查·史密斯。另外，他的朋友名单里还有托尼·瓦罗纳、托托·巴尔巴罗、弗兰克·菲奥里尼、吉米·霍法，还有得州的石油巨头。为什么他不能与卡斯特罗成为朋友呢？为什么他不能与你成为朋友呢？他会告诉卡斯特罗他想说的，他也会告诉你他想说的。他会为你效劳，并且做得很好。他也会为卡斯特罗效力并完成任务。他真正忠于的是——”
“靠子弹。”
“我希望你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哈维说。
“我猜，欧·布莱恩先生是一根十分锋利的刺。”
“解释一下。”哈维说道。
“为什么？”
他的凯迪拉克停在那里，发动机早已启动了，我恰好提前一点到——有时间给他开车门，他咕哝了一声，并作出手势让我先上车坐过去。途中，他一言不发，糟糕的情绪显露无疑，就像体味一样明显。
“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经验而已。”
“你同无政府主义者萨科和范塞蒂有任何联系吗？”
“明白。”
“做这份工作你并不合格。但你知道，有人把你交给了我，在我看来这就是个错误。”
“干杯！”哈维说，他端起他的马提尼再次倒满，喝完一大口后，又说道，“我们说说桑托斯的情况吧。”
“我有点犹豫。”哈维说，“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叫鲍比·肯尼迪，他不会与我们交易。塞米·G.可能会帮助杰克·肯尼迪夺得伊利诺伊州，但是FBI现在正迫害塞米·G.。如果桑托斯愿意的话他可以看看那些手稿。”
哈利：
“目标还是拉斯普廷。”
“对，他真正忠于什么？”哈维问。
“谁让你如此打算的？”哈维问道。
“就要药丸，我们希望下周就拿到货。”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对我来说，我很难对不认识的人表现出我的礼貌。此外，我的确也想喝一杯。罗塞利耸了耸肩，站起来，径直走到白宝贝钢琴旁的吧台边。哈维和我静静坐着。
“他就是可选择的对象。”罗塞利说。
哈德利
“别提麦科恩那个家伙了。上帝，他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他只对霍华德·休斯忠诚。”
一九六二年四月十四日，六十个突击队伤员回到迈阿密，那天我也在，但是我一直没走出国际机场。哈维下令，JM/WAVEW的全体成员一律不得现身，除非有特殊任务，原因是我们的古巴情报人员大多可能会向他们的朋友指出我们。
“不要欺骗我，以及我代表的人民。如果你敢耍任何花招，我会把你驱逐出境的。”哈维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
“我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们做好了准备。拉斯普廷应该在选举之前就消失了，尼克松当选了总统。所以我问：山姆搅局了吗？”
“你要全程陪同红色凤尾鱼参与这次冒险，他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游艇的客厅超过三十英尺长，涂着近似皮肤的白色，就像枫丹白露的套房一样。房间的地板上铺着地毯，摆放着波浪线形的家具。两个小女孩身着粉红色和橘色的背心，黄色的裙子，白色的高跟鞋，背对着琴键，坐在白宝贝钢琴前。她们有着一头金发、小麦肤色，婴儿般的皮肤和厚嘴唇；她们近乎白色的口红流光溢彩，似乎在说她们可以尽情地亲吻你们，因为她们再擅长不过了。
“但我有个疑问，”我回答道，“为什么选我？”
“你最初是怎么加入这个项目的？”
基特里奇的留言给了我提醒，所以第二天早上通过LINE/ZENTHOPEN接到电报（上面的签名是GRANDILOQUENT）时我一点都不惊讶，只见上面写着“通过seek打个电话”，于是我又通过保密电话联系上他了。
“我会让你见识厉害的。”
“先生，你想要喝点什么？”罗塞利对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