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对啊,那么半天我就只跟他握了手。他的两个妹妹也来了,其中还有一帮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这些人都太懂得如何把你拒绝在圈子之外了。我并没有挤着去靠近这个男人,我走开了。你知道吗,十分钟以后他在大厅里发现了我,而且还和我约好时间第二天一起吃午餐。他甚至还为那天晚上没有见到我而道歉半天,他解释说是因为作为政治活动资金筹款人,走不开的缘故。
摩:我才没有呢,不是完全相像。我有很多面,他也是如此,他一直努力着去发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如同我也在努力认识我自己一样。这就是你得不断尝试的原因,你知道吗,当我俩真正发生关系后,才感觉真的松了一口气。
蓝胡子:你们那儿肯定是个精神病院。
威:要我的话,绝对不会跟他说实话。
在那位女士到来之前,她俩又聊了很久,录音手稿长达几页。
序列:J∕38759483
威:他的床上功夫比弗兰克还厉害吗?
威:是不是非常值得怀念啊?
菲尔德
威: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要我的话肯定早吓瘫了。
威:要是我被夹在这样的谈话中,我一定放弃聊天的。
摩德纳问:“如果你朋友不出现呢?”
蓝胡子:开得正艳。
摩:你别管。
摩:他们用一个词来形容去参加那场聚会的人——出手阔绰的大亨。尽管我很不开心他没叫我去,但我觉得只有这种有钱人才有资格参加吧。他有本事能把人捧得高高的,也能把人摔到地上,然后还能再向你招手示好。威利,我觉得做弗兰克的小情人比做他的朋友简单多了。
摩:我就是这么说的,听了他的话我顿时笑了起来:“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领导啊,因为你太不严肃了。”他回答说:“关键是我还得一直保持如此。”突然我又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舒服自在,他跟我很像。
威:你为何就不承认你和他上过床?
主题:粗心大意
威:他穿了什么衣服?
发件人:菲尔德
路线:“幽灵”线路—特殊分流
摩:你不去当报社记者都可惜了,杰克告诉我,有个按钮可以长按不停,那就是好奇心。只要你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你就能跟他们侃侃而谈几个钟头。你是不会从我嘴里知道答案的。
威:放屁?这话什么意思?
三月三日,事情发生了。要是胡佛的技工在房间里安的仪器正常工作的话,我们能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我希望只有出现不良状况时,再采取这样的行动(华尔道夫酒店的保密安全工作一向做得非常到位)。这边的电话窃听记录非常混乱,所以还得看蓝胡子三月六日晚上对奥拉尔的监听记录。
摩:我没有这么做,他问我觉得尼克松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也就在电视上见过这人,怎么会了解他呢。但是当你和杰克在一起时,他总是鼓励你凭第一感觉说,我便对他说:“我觉得副总统尼克松是你最大的优势,实际上美国人都不喜欢他。”他问道:“此话怎讲?”“因为他看起来总是一副饥饿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我说道。“这又是为何呢?”“因为看到这种饥饿的人,人们心里总会想,还有没有一块和平的土地?”“如果你所说的是事实的话,那对我来说还真是个好消息呢。如果我赢了选举,”说到这儿我俩都笑了起来,他又说道,“我非常享受今天这顿午餐,真是太棒了。真希望一下午都能和你待在一起,但我一个小时以后还得赶飞机。但我真的非常想再次见到你,我见过无数的人,你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你懂的,你只属于你自己。”
摩:我觉得我身上有两个齿轮:一个已经准备好转动了,而另一个的离合已经烧坏。不管是不是已经迅速画好了妆容,我都会一遍遍地继续往脸上画。我脑子里不断想着是不是该换一条裙子,我已经被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了。我真不想见到他了,每次见他就像个鬼故事。女孩倒是沉浸在恋爱的海洋里,可是和她恋爱的男人真的存在吗?
洛塔:你确定你明天会来?
如果要我估计的话,巨石阵的情况就是另外一种了。巨石阵时刻关注她的需求,他要在言语上不断地夸奖她,在行为上要对她像对毒品一般痴迷。我应该去追求她吗?期待你的答案。
威:这些话你都跟他说了?你真是惊到我了,我都没想到你脑子里还会想这些事啊。
洛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我们的通话,一整天我就等着这个电话呢,它对我来说就是奖赏。你如果没接到电话,我就特别沮丧。(1960年2月20日)
蓝胡子:你送的玫瑰我收到了,你不知道吧,这种长茎红玫瑰是我最爱的花。
根据你的时间安排,我为你节选其中两份录音记录:一份是来自西弗吉尼亚查尔斯顿,时间是二月二十日,另一份是来自巴尔的摩,时间是三月二日,也就是华尔道夫酒店会议的前一晚。
摩:他的帅气程度都够当电影明星了。
摩:可能吧。
威:他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威:那你第二天是和他单独吃午餐的吗?
摩:说这个没意思,咱俩的参照完全不同。
三月二日来自巴尔的摩的电话记录:
威:我懂了,是不是臭的意思?他要是成了总统该有多疯狂啊!
洛塔的确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从二月十六日到三月三日,我们获取了八份电话记录,全部由洛塔打给蓝胡子。二月二十五日在丹佛,他提议三月三日晚上在纽约华尔道夫酒店见面,摩德纳也同意了。来自麦迪逊、芝加哥、惠灵和巴尔的摩(二月二十六日、二十八日,三月一日、二日)的电话记录也越来越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了。
摩德纳向奥拉尔解释她和辛纳特拉在棕榈泉度过的周末,各路名流、朋友和商人纷纷从洛杉矶、拉斯韦加斯和拉荷亚飞到这里,但是摩德纳发现辛纳特拉把她安排在了沙漠之门酒店(她觉得那是二等客人待的地方),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她在辛纳特拉的棕榈泉家中度过,随后她打出租车回了酒店。洛塔始终未露面,她打算回迈阿密。辛纳特拉揶揄道:“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由此告诉摩德纳她想错了——他的朋友杰克·肯尼迪一定会来。(后来,在摩德纳向奥拉尔讲述那晚的情形时,承认她有些胆大妄想了。她怀疑肯尼迪议员是否会来,怀疑是辛纳特拉故意报复她,不把肯尼迪介绍给她。)
威:你怎么了?
摩:是的,他建议去我房间的露台上吃,而不是在他的房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摩:坐下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当时的操控权根本就不在我这儿,而是在他这样一位卓越的政治家手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对我所说的话非常感兴趣,他有本事能让你觉得你跟他是平等的。每当他问问题时,他总会非常认真地听你的答案,他想了解对方的一切。后来我发现,除了他在海军服役期间的那些日子,其他时间他都过着非常优越、高贵的生活,我猜他是想找到能和普通人交流的话题。他被我高中时当啦啦队队长的事深深吸引了,而且对我是家里独生女的事也很感兴趣。当然了,他还怀疑我是不是天主教徒,尽管我都向他解释过了只有我父亲信天主教,而且那都是过去几十年的老皇历了,我家不是天主教家庭。他问我:“你觉得投票给一个天主教信徒怎么样?”我想告诉他对我来说,投票给谁都不重要,没什么区别,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想听这个答案。所以我回答道:“我想投票给这样一个候选人——他发誓绝不会支持天主教徒,因为他自己曾是天主教徒,他恨天主教会。”接着他又问我,那这个人是谁呢?他让我描述一下这个人。最后,我告诉他这个人是我的父亲。他问我:“你父亲是共和党人士吗?”“以后,他可能会加入共和党。但他以前是民主党人士,而且还是工人联盟成员。”我回答道。他叹了口气,感觉非常惋惜的样子,就好像选举一事会因此而失败、所有的天主教徒都会出来反对他似的,但随后他又笑着对我说:“我在想,加上你父亲的力量,我们手里有多少选票。”
摩:我才不会问你呢。(1960年3月6日)
摩:如果你不懂的话,我就不能跟你说了,因为我得用个我自己都很少说的词来解释。
威:可是你每天工作时见的人也很多啊,成百上千的吧。
洛塔:太好了,很高兴你喜欢它们。今天在西弗吉尼亚,休伯特发现我们毫无准备,训斥说我们现在是无节制地狂欢作乐,我们得立刻行动起来。西弗吉尼亚真是个糟糕的地方。
然而肯尼迪出现了,是在第二天,带着他的随从一起来的,并在摩德纳所住的酒店沙漠之门落脚。她说:“我全都搞错了,我以为你会去壁炉山庄酒店呢,那儿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该住的地方。但是我突然发现,弗兰克把我安排在全镇最特别的地方,这也是因为跟你住同一家酒店的缘故,不过你可能会发现,沙漠之门跟观光牧场没什么两样。”
威:这恭维话真是说得完美极了,滴水不漏啊。
威:在我看来,这个男人是存在的。
摩:我都准备好给他提鞋了!他记了我的电话,说他也想把他的号码留给我,但没什么用,因为他每晚都在不同的镇上睡觉,电话总会换个不停,这种情况还得持续几个月。他说他会打给我的。(1960年2月17日)
摩: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还不够多吗,说闲话的人都不知道该从哪个说起了。
摩:但我心里只想着他一个人啊。
威:你只跟他握了个手就有这么多感想啊?
摩:我就是和他上过床,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洛塔:它们在花瓶里怎么样?
摩:你要试着理解我的意思。他就是我耳中听到的声音,三周以来,我都是听着这个声音睡着的。每天早上,我都会收到十八支长茎红玫瑰,有一回在收拾花的时候划破了手,那只受伤的手指带给我的疼痛感就如同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给我说了什么残忍的话。现在我们彼此分开,我都不好意思接吻了,后来我们还是吻了。我的舌头盘旋在他的口中,他的双唇如同砂纸一般粗糙。我们不知如何交流,两人就像一对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兄妹要结成夫妻了,他不像在棕榈泉时那般帅气英俊了,脸上的肉都松弛了。他问道:“我是不是看起来糟透了?”我只能回答他:“糟透了这个词太严重了。”随后他又说道:“当你为选举做宣传时,每天要跟无数不喜欢的人握手寒暄。多少餐饭都是站着吃完的,你每天听着自己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过不了一会儿,那个真正的自己就被埋藏到了内脏深处。这就是为何政治家在做竞选宣传活动时脸上表情滑稽无比的原因所在,他们都害怕自己在人群中突然放屁。”
摩:灰色法兰绒裤子和深蓝色运动夹克衫,着装非常得体。他的外形看起来帅极了,牙齿透白,没见过比他更白的了。他古铜色的皮肤映衬下的眼睛更加闪亮,一双迷人的爱尔兰眼睛,还有一副同样的睫毛,看起来好像比别人懂得更多一些。
威:弗兰克没邀请你去参加吗?
摩:当时弗兰克的几个助手邀请我去吃晚餐,但我拒绝了,我自己回房间吃的。这种状况太令人失望了,要不是因为杰克邀请我第二天吃午餐,我那天早上就走了。
摩:恰恰相反,这样正好打破了冰冷的气氛,如果你明白我什么意思的话。我觉得如果迟迟不回答他,就像个哑巴一样,这样他就会把话题转移开。威利,你知道吗,他在这方面就跟个女人一样,我感觉对他来说,我的智慧的重要性可以和美貌相提并论。当他问及如果投票给一个像他一样的年轻人如何时,我告诉他这对那些提前有中意目标的选民来说可能接受起来有困难,但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共和党人,所以也就不重要了。我还说,如果他能让选民信服选一个年轻的代表是多么有优势,那他的年轻就是宝贵财富了。而且,总统是谁与每个家庭都紧密相关。就拿艾森豪威尔总统来说吧,他是每位美国人心里的大叔,他真的是艾克大叔。“那我又是谁呢,我是不是美国人的侄子呢?”他问道。我说:“不不不,你得是招人喜欢的女婿,如果你真的想融入大家,那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如果他们觉得家里有了你会更加有趣的话,那就更好了。”
上述内容来自联邦调查局对摩德纳的电话监控记录,电话接听方是奥拉尔,时间是一九六〇年二月十七日,就是那个周末过后的几天。
(沉默片刻)
“那你就坐下一班飞机回家。”
摩:我以前也不想这些啊,是他问到了我才考虑的。我在他身边就像一张白纸似的,就因为这一点,我就得拜倒在他面前,但我们确实还继续聊了很多。
威:跟你很像?摩德纳,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威:你谈恋爱了?
蓝胡子:我保证,我跟你定好的事一定信守诺言,我就等着你来敲门了。
洛塔:别让我失望。
威:好吧,我知道谁更厉害了。
收件人:“幽灵”A号
威:感觉那个夜晚对你来说不怎么好过啊。
摩:我也不知道,我很怕受伤,他每天见的人成千上万。
1960年7月1日 下午3:11
威:我倒是希望我能承认这一点。
两周后,也就是一九六〇年二月五日,巨石阵在迈阿密给蓝胡子打了电话。她会再次来到棕榈泉吗?这位歌手说:“明星也会过来。”他口里的“明星”指的是洛塔。
摩:我不想聊这个话题了。(3月6日)
威:杰克·肯尼迪真的那么英俊潇洒吗?
蓝胡子:你要是觉得我不会信守承诺,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呢。(1960年3月2日)
威:弗兰克和杰克你更喜欢哪个?
威:是那位吗?
跟奥拉尔聊到了(1960年3月9日)身体的孤独程度:“现在他不在我身边,就好像我身体里被掏空了一样。”所有的快乐和忧伤都与洛塔有关系。
摩:是不是男人恋爱的状态都非常短暂,而且还只是在做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