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泰因纳在伦敦接受教育。父亲任德国驻英国使馆的武官时,他曾在圣保罗教堂度过了五年时光,因而英语说得十分流利。一九三一年,母亲车祸罹难,他随父亲回到了德国,但直到一九三八年都时常来约克郡拜访亲戚。
“进攻命令下达的时候,他们都坐在鱼雷发射管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玻璃防护罩。鱼雷就挂在他们下方,操作员放出鱼雷进攻,最后时刻掉头逃跑。”
后来他又指挥了两次类似的行动,荣升中校。其后挥师斯大林格勒,结果部队减员到了半数,但在战斗结束的前几周,借助尚存的空中作业撤出了战斗。一月,他率领原突击队的一百六十七名生还者空降基辅,再次接应出两个被分割包围的师。之后,他率部且战且退,血浸三百余英里,终于在四月的最后一周撤入德军防线。当时,他的麾下部将,仅剩三十余众。
之后的一个星期,举行了军事审判。详情已不可考,只能找到记录在案的判决。施泰因纳等人被送往德国占据的奥尔德尼地区海峡群岛,成为“剑鱼行动”中的一支服刑部队。拉德尔坐着端详良久,终于合上卷宗,摁响了电铃。霍夫尔很快来到他的面前。
紧随其后的就是冬季战役。看到这个字眼,拉德尔忽然觉得一阵寒冷直沁他的脊背。我的上帝啊,谁能忘得了俄国呢——他心下暗想——谁能忘得了在那里作战的同胞们呢?
施泰因纳作为代理少校,率领了一支由三百名志愿者组成的突击队。他们在列宁格勒战斗中,趁夜伞降,成功将被分割包围的两个师接应出来。那场战事中,他的右腿中弹,从此略显蹒跚,但赢得了一枚骑士十字勋章,还因突袭行动而声名大振。
显然,他对这种“流窜”作战的方式如鱼得水。他亲历了波兰的地面行动,还伞降到纳尔维克参加了挪威战役。一九四〇年的比利时战役中,时任中尉的他在奉命攻取阿尔贝特运河作战中,因滑翔机坠毁而摔伤了手臂。
“好吧,”拉德尔说,“他们在海峡群岛干什么?”
“没什么不行的。”拉德尔说,“干什么都比干他现在这档子事儿强啊。将军阁下在不在?”
施泰因纳的骑士铁十字勋章下面立刻加缀了荣耀的橡树叶,他和他的部下也尽快被接上了开往德国本土的火车。五月一日列车途经华沙时,这一干人等突然因为党卫军旅队长、警察少将尤尔根·施特鲁普签发的一纸命令而被悉数逮捕。
“据我了解,所谓‘剑鱼行动’相当于自杀性袭击,长官。任务目的是破袭海峡内的盟军船只。”
“在的话,帮我跟他约个时间,今天下午。我给他讲讲进展。给我准备一份大纲,一定要简洁。一页纸就可以,你自己来写。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风声。部门内部的人也不行。”
“长官,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愿下午的时候能看到庭审文件吧。”
“具体怎么做呢?”
“我去看看,长官。”
他盯着文件,一阵缄默。霍夫尔干咳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您觉得他能行?”
“全知全能的上帝啊,”拉德尔惊惧道,“怪不得叫做服刑部队呐。”
“长官?”
在其父的一再坚持下,他在巴黎学过一段时间的艺术,条件是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让他参军——于是他就参了军。起初他在炮兵部队任少尉,旋即报名,到施滕达尔参加了伞降训练,因为这样多少可以缓解一下行伍生活的无聊。
施泰因纳是卡尔·施泰因纳少将的独子。这位少将眼下是布列塔尼的地方指挥部司令长官。施泰因纳生于一九一六年,当时他的父亲还是一名炮兵少校。他母亲是一个美国富商的千金,这个富商从波士顿来到了伦敦,从事羊毛生意。小孩子降生的那个月,母亲唯一的兄弟死于索姆河畔,官至英国约克郡步兵团上尉。
接下来是希腊——夺取科林斯运河的战斗,又是一场恶战。一九四一年五月,已经晋升为上尉的他参与了克里特岛的大规模伞降行动,在激烈的战斗中他严重负伤。
“华沙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