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说,“我见过在梅尔瑟姆公馆驻扎的所有部队都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自己是哪支部队的。”显然她很满意。“非常不错,利亚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星期五吃过午饭之后,他来到卡车这里,用手摸着白漆喷上去的车牌号码。这时,他听见有车开过来了。他擦了擦手,迅速跑出谷仓,可他绕到小屋边上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乔安娜·格雷。她正站在小屋前敲门,身上穿着绿色的女子后勤服务队制服,显得苗条而又不可思议的年轻。
“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我觉得我等不了那么久。”
“有它就有把握。”他从油漆桶和刷子边上的杂物堆上拿起一个布包,抖开之后取出一把毛瑟手枪,枪管是球形,十分奇特。“以前见过吗?”
“有些党卫军保卫部门的人就用这种枪。”他说,“不过产量不够普遍列装的。这是我见过的效果最好的消音手枪。”
她带着顾虑:“你可是单打独斗啊。”
她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你说话算数?”
“不行,”他说,“因为我不在。”他又半真半假地补充道,“我有点儿私事,要去彼得伯勒,得到后半夜才能回来。”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知我知,不许外传。”
“你可真是不害臊。”
她抬头望着他,说:“今晚我可以过来吗?”
“以前我也单打独斗过。”他再次用布裹起手枪,跟她一起走出了门,“如果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大概会在半夜的时候把吉普车开回来。明天一早我就跟你碰头。”
她的脸上满是紧张和焦虑。他紧紧握住她下意识伸出来的手,俄而说道:“别担心,会成功的。我看得出来。或者就像我奶奶常常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明白。”
“你穿这套衣服的时候最好看,”他说,“我打赌亨利老爵士会偷偷爬墙头看你呐。”
“的确没有。”她极为专业地放在左手掂量了一下,又举起来试验着瞄准。
她笑着扭过头,突然雀跃不已跑进小屋。德弗林重新把烟叼在嘴上,却并不点燃。远方卷起了滚滚的雷声,就要下雨了。“又得冒雨骑车了。”他叹了口气,跟着她穿过了院子。
“他派人跟踪我,不过被我甩掉了。今天晚上才是大决战。”
“你真是个伶俐鬼。”她说着,探过身子由衷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把谷仓的大门打开,领她走了进去。百福卡车涂上了崭新的军绿色,看上去确实非同凡响。“照我的了解,特种部队的车辆一般都不会有所在编制的涂装或者是标识,对吧?”
“你这么早就想让我进坟里去啊?”他把她拨转过身去,“去,你要是个乖宝贝儿就把壶放到炉子上,做点什么吃的。”
“明天见吧,”他温和地笑了笑,“明天第一件事我就去找你。等着好消息吧。”
他注视着她离去,用脚把身后谷仓的门带上,往嘴里送了一根烟。“出来吧。”他叫道。
“很简单,”他说,“因为我从来不会特别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
“那些美国佬肯出五镑买一瓶,他们亲口说的。”
“说得像真的似的。”
“我真希望你不去。”她的脸上挂着困扰,“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平平常常地好好过日子呢?”
“还要买丝袜吗?”她问,“还是说这次是苏格兰威士忌了?”
“你有把握吗?”
她笑了:“你也不错嘛。看来事情进展很顺利。”
片刻之后,莫莉从院子远端的灌木丛里出现了。她离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所以他才没做什么。他锁好谷仓的门,朝她走过去。还有一码的时候,他站住了,两手插在兜里。“莫莉,我的小宝贝儿啊,”他蔼声道,“我很爱你,但是要是再跟我捉这种迷藏,我可要狠狠打你的嫩屁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