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中校简练道:“我叫科克伦,东英吉利战区总指挥部参谋长。您有何贵干?”
“老天爷啊,”亨利爵士打断他道,“我可没听说,简直是胡说八道嘛……”
沙夫托把枪还给赫斯勒:“我猜,这样的话暂时不会有未经许可的电话打进来了。”他敲着车身大叫道,“我们上!上!上!上!”
不等他继续靠近,宪兵们就抄起斯登冲锋枪瞄准了他。灰衣人估计是首相的私人保镖,他已经从后面的车里钻出来,手里握着枪。
“看看另一辆。”凯恩命令道,加维又追上前面的轿车,猛按喇叭。
加维踩下油门,超过车队最前方的宪兵。他们的后边响了三下车喇叭声,显然是某种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凯恩扭头看过去,发现他们已经停在路边。加维刹住车,凯恩跳下去就往回跑。
“你们都在好奇这是要干吗。我来告诉你们。有个叫斯塔德利的村子,离这里大概八英里。地图上可以看得很清楚。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温斯顿·丘吉尔今天要视察金斯林附近的一个英国皇家空军基地。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今天晚上会在斯塔德利庄园下榻。妙处就在这里。斯塔德利村眼下有十六个人,英国特种空勤团波兰独立伞降中队的,正在训练。红色贝雷帽、迷彩制服,你们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有人笑出声来。沙夫托静静地等着,直到大家全都重新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公布一个消息,这些人都是德国佬。他们是德国空降兵,来这儿绑架丘吉尔。我们去宰了他们。”众人鸦雀无声。他缓缓点头道,“各位,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保证,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到了明天,你们的名字就会从加利福尼亚一直传到缅因去。好,现在出发。”
他突然把车头转向右边,超过了摩托骑警,又追上后面一辆亨伯轿车。为了隐秘起见,车窗前拉上了窗帘,凯恩没法看清坐在后面的究竟是何许人也。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司机警惕地盯着路边,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灰衣人拔出了左轮手枪。
哈里·凯恩慢慢转过身,斜靠在车后座的窗玻璃上,终于亲眼看见了这位大人物。
车里有四个人,两个穿军装的都是上校,其中一个还戴着参谋官的红色领花。另外一个十足戒备地转过头来。凯恩发现这人竟然是亨利·威洛比爵士。二人立刻认出了对方,凯恩于是对加维喊道:“好了,在前面停下,我想他们现在肯停车了。”
“全知全能的上帝啊,”凯恩吼道,“他们来绑架丘吉尔,这跟斯科尔策尼空降救走墨索里尼是一样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怎么才能说服你们啊?就没有人听我说话吗?”
“就是他!”凯恩叫道。
赫斯勒把枪递给他。沙夫托拉开枪栓,瞄准,然后朝架起电话线的立柱一通扫射,把杆子顶端架线的十字撑打了个稀烂。电话线断成了两截,在空中晃荡着。
吉普车一个甩尾冲上了主路。加维拼命踩死了油门。眼看要追上车队了,车子呼啸着赶上来。后面的两个宪兵扭头看到了他们,于是其中一人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去。
一个声音,一个他熟悉无比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我在听,年轻人。说说怎么回事。”
发动机纷纷开始轰鸣,一片人声鼎沸。沙夫托走下台阶,对马洛里说:“让他们务必在路上把地图熟悉一遍。到了目的地就没有任务简报的时间了。”马洛里匆匆跑开,沙夫托转过来对查默斯说:“守住这里,孩子,等着凯恩少校回来。”他拍拍查默斯的肩膀,“别满脸沮丧的,他会把丘吉尔先生带到这儿来的。就用这座公馆招待他。”他跳上最前头的吉普车,朝司机点点头:“好了,出发。”
戴着红领花的参谋官从前面的车走了下来。身穿地方志愿军制服的亨利·威洛比爵士紧随其后。“凯恩少校,”亨利爵士不明所以地问道,“您这是到底来干吗呢?”
科克伦一摆手制止了他:“您有什么根据吗?”
迪克斯特·加维咧嘴乐道:“少校,我可告诉你,这事儿要是出了岔子,我们搞不好明天就得去莱文沃思堡过下半辈子啦。”
汽车咆哮着冲到路上。卫兵急忙拉开大门,车队拐上公路。开了几百码远,沙夫托示意车队稍等,然后吩咐司机找到最近的电话线杆停下。他对后座上的赫斯勒中士说:“把那把汤姆森冲锋枪给我。”
“首相不能去斯塔德利庄园,”凯恩说,“村子被一伙儿德国空降兵占领了,还有……”
三分钟后他走出门,吉普车已经列队完毕,人员均已登车。马洛里站在前排,正跟整个部队里最为年轻的军官查默斯少尉交谈。沙夫托走到台阶上停住脚步,众人顷刻立正站好。
加维发疯一样的开车,沿着狭窄的乡村小路飞驰而过,这种速度已经根本无法注意路况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差点儿追丢目标,他们将将要从岔道拐上沃尔辛厄姆的公路时,小型的护送车队恰好从路上一闪而过。两个骑摩托车的宪兵在前面开道,中间是两辆亨伯豪华轿车,后面又是两个宪兵押队。
凯恩说道:“中尉,追上他们,超过去。如果没法儿拦下他们,我授权你去撞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