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德弗林骑车来到乔安娜·格雷的家时,天还是在下雨。他靠着车库停好车,然后走到后门。门开了,她赶紧把他拉进去。她身上仍然穿着睡袍,但脸上满是压力和焦虑。
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德弗林恍若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刀子一般的刺进自己的身体,又狠狠地攫住五脏六腑。在那一刻他明白了,波谲云诡的阴霾之下,这件事恐怕要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她的爱犬也卖力地摇着尾巴,似乎也是在表示担心。乔安娜·格雷走到厨房忙前忙后,德弗林在火炉前站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她并不是非常认可,因此他的用词十分含糊。
“搞了,”他说,“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劝住他们了。”
“你也是,宝贝儿。”
“没那个必要,”他不动声色道,“只要让他们看一眼我的毛瑟手枪就够了。他们还没到摆弄枪的资格。像这种英国的街头小帮会的风格啊,也就是耍一耍刀子罢了。”
“开枪了?”
“噢,也许吧,”她说,“不过希望我们一直都交好运,”她举起杯子,“上帝保佑你,利亚姆,还保佑你长命百岁。”
她用托盘端了茶点放到桌子上,说:“上帝啊,这帮英国佬。有时候他们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她取来了酒和两只杯子,“大早上的喝酒实在是丢人,不过我陪你喝一杯。然后做什么?”
她满脸诧异地转身道:“他们没搞什么猫腻?”
“不忙,”他说,“我得先把吉普车拾掇一下,然后就没别的事儿了。你呢,一定要把亨利老爵士身上的消息榨得一滴不剩,直到大功告成。不过,接下来这六天里,我们除了咬着指甲念叨好运气降临,就没什么可做的了。”
“谢天谢地啊,利亚姆。”她两手捧着他的脸前后摇,“我这一晚上差不多一直睁着眼。五点我就起床了,威士忌喝完喝茶,茶喝完又是威士忌。”她热切地亲着他,“你这伶俐鬼哟,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虽然时间不大合适,但为了你这句话我得喝一杯酒。威士忌在哪里?”
“还好。”
“事情办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