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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建业精读老子 作者:戴建业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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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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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书生不以为然地说:“你连自己家里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也扫不清,怎么有能力去扫清天下呢?”

朋友,千万别因事小而不为,千万别因恶小而不改,胸有大志就更应从小事做起,目光远大就更应从脚下起步。

(参见原第64章)

陈蕃不是错在有宏图大志,而是不知道宏图大志要从细小琐事做起,要“扫清天下”就得先“扫清家室”。

陈蕃是东汉末年一位很杰出的文人,为当时士大夫中的名流,他的言辞被当时的士人当作准则,他的行为更是一时效仿的楷模。他见天下烽烟不息,山河分裂,生灵涂炭,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这样的抱负不可谓不大,立志也不可谓不高,由于他的举手投足对当时社会的影响很大,他自己当然也十分自负,因而,逃避一切人生的琐事,任何凡人的平凡小事都懒得动手。他家里纸屑和灰尘到处乱飞,蜘蛛网把家具和天花板连成了一片,家中实在是脏乱得不堪入目。

积土成为万仞高山,风雨就从山中兴起;积水成为千寻深渊,蛟龙就会在这儿生长;积累平凡的好事就成为道德,精神因而得到升华,智慧因而得到发展,圣人的思想境界因而逐渐具备。所以,不从一步一步开始,千里万里的路程就走不到;不从细小的水流积累,浩瀚的江海就形不成。骏马一跃不能跳到十步,驽马拉着车走上十天,所跑的路程就非常可观,它成功的关键就在于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搞雕刻的情况也是一样,如果刻几下就丢开,连朽木也雕不成;如果勤勤恳恳地刻下去,金石也会刻成漂亮的图案。

为人既要志存高远,又要脚踏实地,从点滴小事做起。如果没有宏图大志,没有高远的目标,只是天天忙碌于琐事,那样的人生就会碌碌无为,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个庸人;如果只有远大的志向,而不愿意做艰苦的工作,那就会志大才疏,空泛而不切实际。荀子有一段话与我们上面所说的意思相同,而且同样说得精彩,现在把这段名言摘在下面,省去我们许多不必要的啰唆——

有个远方的书生对他十分崇拜,特地慕名相访,一进门见到他家这种糟糕的样子觉得非常奇怪,大惑不解地问他说:“先生干吗不把家扫一扫呢?”

应该知道,局面安稳时容易维持,事变没有迹象时容易处理,事物脆弱时容易消解。

陈蕃慷慨激昂地说:“大丈夫应当为国家扫清天下,哪能为自己扫清家室呢?”

更应该知道,两人合抱的大树,由细小的树苗长成;九层的观礼台,从一锹一锹的泥土筑起;万丈的高楼,要一砖一瓦地砌成;千里之遥的路程,必须从脚下第一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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