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前些年《光明日报》的一篇报道载,“治大国,若烹小鲜”已被载入1987年美国政府的国情咨文中。看来我们所说的这一治国之道,已逐渐为全世界的政治家所接受和运用。它不仅适用于古代国家,也同样适用于现代社会;不仅适用于东方的文明古国,也同样适用于太平洋彼岸的年轻国度。
那位智者回答说:“小心别扰乱人心就是了。人心这个东西受到压抑就消沉,受到一点激励就高扬。心志的消沉和高扬之间,好像时而让人上天堂时而让人下地狱。心志可以使其柔化,也可以使其刚强。一个人在接连受到挫折时,要么急躁得像烈火,要么忧伤悲痛得像寒冰。人心安稳时深沉而宁静,跃动时浮躁而飞扬,世上的事物中最强傲不驯、最难对付的就要算是人心了!
“治大国”与“煎小鱼”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那么,清静无为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庄子》中记载崔瞿曾就此请教过一位智者:“清静无为而不治理天下,怎么能使天下人向善呢?”
“治理大国应清静无为,无惊无扰,这就像去井中打水一样,千万别把整口井水都搅动,搅得越厉害,残渣败叶就越多,井水因而也就越混浊。只有不搅动井水才能打到清洁的饮用水,只有不动荡社会才会太平安定。”
“从前统治者就用什么‘仁义’去扰乱人心,害得尧、舜东跑西赶,大腿上不长肉,小腿上不生毛,为了取悦天下的生灵,想出各种花招来满足天下人的欲望,愁劳心志去施行仁义,枉费心机去规定法度,然而还不能讨好人心。尧又把他的大臣一个个流放,重新换一批人来治理国家,照样没法把国家治好。盗贼遍天下,奸臣满朝廷,社会上儒墨各派争论得相持不下,人们相互猜忌,愚智相互嘲笑,好人与坏人相互指责,天下的风气一天比一天坏。这全是妄为搅乱了人们的心性,天下都崇尚权谋,百姓必然发生纠纷,接下来只能用武力来制裁,用典章制度来约束,用严刑峻法来惩罚。
(参见原第60章)
工匠屡次变换自己的职业,他的技艺必然不能提高;劳动者屡次变动处所,他以前的劳动必然前功尽弃。一个人一天浪费半天,十天就浪费了五个人的工作;一万人每天浪费半天,十天就浪费了五万人的工作。不断变换工作的人越多其损失就越大。只要国家的法令变更了,利与害的情况也跟着改变;利与害的情况改变了,民众从事的事情也跟着变化;所从事的事情起了变化,他们所从事的职业也要变动。从一般的情况看,领导人民而又不断扰动他们,就必然难以成功;收藏贵重的物品而不断搬迁地方,则必然多有损伤;烹小鱼而不断翻动,翻得越勤碎得越厉害;治大国而朝令夕改,那老百姓就不堪其苦。对于一个大国的领导人来说,首要的是保持清静无为,保持法令和政策的连续性,一切政事和民事顺其自然,让人民安静无扰、安居乐业,扰民就会使国家动荡,虐政更会使国家遭殃。
“小鲜”就是“小鱼”。“治大国,若烹小鲜”是说治理大国就像煎小鱼一样。
粉碎“四人帮”以前,我国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每次运动都整得人人自危,父子成仇,夫妻反目,从社会到家庭没有一天宁日,国家更是元气大伤。近二十多年来国家规定取消运动,禁止“大字报”“大辩论”“大鸣大放”这些扰民政策,在安定宽松的环境中人民才有心思去从事建设。如今这几代人念念“治大国,若烹小鲜”,每个人都默然首肯,别有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