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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作者:亚瑟·叔本华 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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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我们有机会更清楚地看到可能的世界以及整个因果关系链条,如果世界精神出现并在一幅画面上告诉我们,所有在完成他们作品以前就被偶然因素消灭的最伟大人物、世界的启发者及英雄,然后又告诉我们那些行将改变世界历史并带来最高文化和启蒙时期一开始就被最隐秘的偶然因素、最不重要的偶然事故所阻碍的伟大事件,最后告诉我们那些将使历史上各个时代充实富足,但由于错误或势所必然的阻碍而无益地浪费在没有价值或没有结果的东西上,甚或浪费在游戏上的伟大人物所具有的伟大才能上。如果我们看到所有这些情形,那么当我们一想到世界各个时代所失去的宝藏时,就会战栗而叹息。

在各色各样的人生以及事件的不断变化中,只有把理念视为永久不变的和根本的,在理念中生命意志所得到的最彻底的客观性,也在人类的种种才能、爱好、错误和特别的优点中表现各方面的诸多不同:在利己、憎恨、喜爱、悲惧、勇敢、轻浮、愚鲁、狡诈、机智、天才等等之中,所有这些合在一起结合在成千成万的个体中,继续创造大世界和小世界,在大小世界中无论它们怎样,其本质都是一样的。

但是只有意志客观化所有这些阶段中根本的东西方可构成理念;另一方面,由于在充足理由原则中分裂为许多方面的现象,因此意志的展开或发展,对理念来说不是根本性的,只在于那种属于个体以及唯一对这个具有实在性的知识。对意志最彻底客观性的那种理念的展开,情形也必然是一样的。

所以,人类的历史,许多重大事件或者时间的变化,不同地区和国家各色各样的人生,所有这些都只是理念的具体表现,不属于理念本身。只有在理念中才有意志充分的客观表现,只属于在个体知识中出现的现象,这个现象对理念来说毫不相关,只是非根本的以及无关紧要的,正如云的形状对云来说,河水漩涡和水沫的形状对溪流来说,或者水留下的树和花的痕迹对冰来说毫不相关、无关紧要一样。

最后他会发现,在世界中和在高齐的戏剧中一样,在高齐的所有戏剧中出现的是同一种人,有同样的想法和同样的命运。每部戏中的动机和事件当然不同,但事件所表示的精神却是一样的;一部戏中的演员虽然也在另一部戏中演出,可是对另一部戏中发生的事件却一无所知。所以尽管在前几部戏中有了许多经验,可是潘达隆并没有变得更活泼或慷慨,塔达格利亚并没有变得更正直,布列格拉并没有变得更勇敢,而哥伦陵也并没有变得更谦逊。

为了对世界的本质有更深的认识,我们必须知道如何区别物自体的意志和意志的适当客观化,也要知道如何区别那些越来越明显地和完全地表现意志的各个不同阶段,即理念和个体在严格的方法即充足理由原则的支配之下如何展现这些理念的纯粹现象存在。

如果从感觉的角度去认识它,这是它的理念;这些偶然的形状只是我们个别观察所表现出来的。玻璃窗上的冰根据结晶法则形成结晶体,这些结晶体在这里表现出来的自然力量的本质就是理念;但冰在玻璃上留下树和花的形状不是根本的,只是我们感觉到的。在云中、溪流中和结晶体中所表现的是在植物中充分表现出来,在动物中更充分表现出来,而在人类身上意志的最微弱反映。

但世界精神却会嗤笑:“个体及其能力所由来的根源像时间和空间一样无穷无尽。因为像现象的这些形式一样,它们也只是现象,也只是意志的可见性。任何有限的量度都无法概括那无限的根源。所以任何尚未成熟就被消灭的事件或作品总有重来的机会。在现象世界中,真正的损失和真正的收获一样匮乏。唯一存在的是意志,意志是物自体,也是一切现象的根源。意志的自觉及其肯定或否定是唯一根本的事件。”

凡是彻底了解这一点并能区别意志和理念或理念及其具体表现之间的差别的人都会知道,世界上的许多事件只有当它们成为表达人的理念的媒介,而不是从它们本身并把它们本身当目的来看时才有意义。

因此,我们同意柏拉图的看法,柏拉图认为只有理念才是真正存在于时空中的事物,个体所认识的现实世界只有虚伪的梦幻般的存在。我们将了解到,同一理念如何在众多现象中表现出来,如何一点一滴地一面一面地向个体显现它的本质。我们也将区别理念本身和理念表现于个体视野中的方式,并且认定前者是根本的,而后者是非根本的。

现在,我们从无关紧要和最重要的东西中,举些例子来考察这一点。当天空的云移动时,云显现出的形状不是根本的,对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被风的力量压缩在一起,随风飘散的空气,这是它的本质,是表现这些形状的力量的本质,是理念;云的实际形状只是个别观察者所感觉的形状。对流过石头的溪流来说,河中的漩涡、浪花、泡沫都无关紧要,只表明它遵循重力的吸引,而它的活动是没有伸缩性的,完全变动不居、没有形状的清澈流体,这是它的本质。

他不会和一般人一样,认为时间可能产生某种全新而有意义的东西,认为通过时间或时间中可能有一种绝对真实的东西存在,或认为整个时间本身有始有终、有计划和发展,并在某种方式之下以人类最后一代的最大完美为最后目的。他不会像荷马一样以奥林匹斯诸神来支配时间中的许多事件,不会像奥西安一样把云的种种形状看作个别的实际存在物。因为我们曾经说过,两者所具有的意义只是其中所表现的理念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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