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握手寒暄过后,较资深的警察——别人管他叫队长,蓄着浓密的八字胡——从口袋掏出本子,用肮脏的拇指翻页。
“你听过苏菲·麦唐纳这个名字吗?”他问道。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然而,这件事并非完全出乎意料,毕竟她过的是那样的生活,可能一阵忧郁袭来,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不关我的事。反正,你一定跟她有什么来往。她好像五天都没回家,有人在港口捞到一具女尸,警方认为可能就是她,所以想请你去认尸。”
“为什么?”我问道,“我跟麦唐纳女士并不熟。”
“但是,应该可以从衣服和证件判断吧。”
“我有个认识的人同名同姓。”我答得谨慎。
“我们刚和土伦警局通电话,局长请你立刻过去一趟。”
我立即觉得苏菲八成出事了,而且可能跟鸦片有关,但不懂为何牵扯到我。
我看了看时刻表,五点至六点间,刚好有列车到土伦。队长说会打电话通知土伦局长,叫我一抵达就直接前往警察局。我打包了些必要的衣物,吃完午餐就开车到火车站。
“她被捞上岸时全身赤裸,脖子还有被刀割的痕迹。”
六个月后,四月的某日清晨,我在费拉角书房中忙着写稿,用人进来说,邻村圣让的警察在楼下想要见我。思绪就这么被打断,我不禁有些恼怒,又想不出警察为何登门拜访。我既没做亏心事,又有定期慈善捐款,还因此获得过一张证明。我把它保管在车内,等哪天因开车超速或车子停错位置被临检,即可在出示驾照时刻意让警察瞧见,这样的话顶多被口头警告几句,便可全身而退。当时,我推想可能是某个用人被匿名检举(法国人就爱玩花样),因她的身份文件尚未办妥。不过,我和当地警察处得不错,每回都请他们喝杯酒才送客,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他们(通常两人一起行动)这回的任务完全不同。
“我的天哪!”我感到胆战心惊,立即思考当前状况,有鉴于警察可能强制执行,因此还是听命为上策,“好的,我现在就去搭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