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光想就觉得可怕,难怪雷娜塔想找人开刀。基吉没有说话,他放下铲子,拿起塑料耙子。
“基吉。”简说。
“昨天我去见校长,”她说,“还有艾玛贝拉的妈咪。”
他们在海滩上,一起用冰凉的沙子堆沙堡。午后的天空云层很低、很厚重,风声呼啸。现在是五月,所以很可能明天便突然晴空万里,但今天海边空空荡荡。简看到远处有人在遛狗,穿着连身防寒衣的冲浪客一手挟着冲浪板独自走向大海。海面波涛汹涌,大浪接连而来,拍岸时发出巨大声响,白浪翻腾冒泡,有如滚开的沸水,激起夸张的水柱喷上半空。
“艾玛贝拉说班上有人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欺负她,”简说,“捏她,甚至……咬她。”
“基吉。”
他放下耙子抬头看着她,光滑小脸上的表情疏离,眼眸望着她脑后某处。
她差点说出:“不是你吧?”但及时忍住。
基吉哼着歌堆沙堡,用外婆买给他的铲子拍紧。
他不理会,眼睛注视沙地,认真地挖出一条条的沟。
基吉抬起头。他戴着灰色毛帽,帽檐拉到耳朵下面,遮住头发,他的脸颊冻得发红。
“我不想说。”他说。
“艾玛贝拉的妈咪怀疑是你欺负她。”简说。
她改口问:“是你吗,基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