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水果还是一种极为方便的事情。煮饭烧菜的事情实际上不必要了。生的花生、香蕉、枣子、柠檬和橄榄油就是我们通常的粮食。
我在前一章说过,嘉斯杜白的病怎样促成了我的饮食的变化。后来为了实行“节欲”,饮食上的变换就更多了。
我们讨论有关牛奶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克伦巴赤先生说道:“我们老是说牛奶有害,那么为什么不停止喝牛奶呢?喝牛奶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对于这个建议,我感到可喜的惊奇,我热烈欢迎这个建议,我们决心从此不再喝牛奶。这是1912年在托尔斯泰农场的事情。
这里我必须对那些奉行“节欲”的人发出一个警告。我虽然在饮食和节欲之间找到了密切的关系,心灵肯定是主要的东西。一个人如果心灵有意识地不洁净,绝食也不能洁净。改变饮食也没有什么用处。迷恋女色的人,除非加紧自我检查,向上帝投降,最后得到上帝的恩典,他的心灵是无法洁净的。然而心灵和肉体之间有一种密切的联系,而色欲的心灵往往耽于美味和华饰。为了摆脱这种倾向,节制饮食和绝食显然是必要的。色欲的心灵不但不能控制情感,反而成为情感的奴隶,所以肉体总是需要清洁的没有刺激性的食物和定期的绝食。
头一个改变是不喝牛奶,我最初是从赖昌德巴伊那里知道,牛奶是刺激性欲的一种饮料。有关素食论的书籍也支持了这种意见,但是因为我还没有许愿节欲,我一直拿不下主意不喝牛奶。我早就明白牛奶并不是支持肉体所必需的,但是禁绝不喝却不容易。为了自制而不喝牛奶的必要性正在增长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加尔各答寄来的几本书,谈到母牛受饲养人折磨的情形。这对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影响。我同克伦巴赤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
凡是以轻微的节制饮食和绝食的办法进行自制的人,其错误一如完全依靠节食和绝食的人一样。就我的经验来说,对于那些一心想要自制的人来说,节食和绝食是很有帮助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它们的帮助,色欲的心灵是无法完全消除的。
我一认识了他,便对他的喜爱奢侈和夸耀感到惊异。但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问了许多有关宗教的问题。我们偶尔谈到乔答摩佛陀的出家。我们一见如故,不久便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到我们的思想一模一样,而且他相信,凡是我所进行的自我改造,他一定要身体力行。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单身汉,每个月个人的开销达1,200卢比,房租还不计算在内。现在他已大大地简化了,每个月的花费只有120卢比。我的家拆散和我第一次出狱以后,我们便住在一起。我们当时的生活确实艰苦。
我在《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中虽然已经向读者介绍过克伦巴赤先生,前面有一章我也谈起他,我以为这里还有必要再提一提这个人。我们的认识是很凑巧的。他是可汗先生的朋友,可汗先生因为发现他有脱世的气概,便把他介绍给我。
然而这个改变并不能使我满足。这以后不久我又决定单纯以水果为生,而且只吃最便宜的水果。我们的心意是过最穷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