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辜鸿铭在厦门开往香港的船上遇到了广州候补知府杨汝树。杨被辜的识见辩才所折服,将其举荐给两广总督张之洞。
通过研读传统文化,辜鸿铭对中西方文化产生了新的认识。他认为:“欧美主强权,骛外者也;中国主礼教,修内者也。言一时强盛,似优于中国,而图长治久安,则中国之道盛矣、美矣!”
辜鸿铭日后曾对人说:“有人说我聪明,殊不知,我的聪明何能与沈公相比啊!在我观来,中国人中,只有三个聪明人——周公、纪晓岚、沈曾植。”
辜鸿铭说:“许多人笑我痴心忠于清室。但我之忠于清室实非忠于吾家世受皇恩之王室——乃忠于中国之政教,即系忠于中国之文明。”
20年代,辜鸿铭到台湾讲学,住在辜显荣(辜振甫之父)家中。当时辜显荣为日本殖民当局做事,辜鸿铭告诫他道:“时刻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辜鸿铭第一次见到张之洞时,仍是着西装,辫子长得也不太像样,以至于张劈头问道:“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并让他“赶紧脱掉西装,留辫子,学官话,做个像样的中国人”。
某日,张之洞大宴宾客,著名学者沈曾植也前来赴宴,张之洞为辜鸿铭介绍沈后,辜便与沈攀谈起来,他大谈西学西法,沈却一言不发。辜忍不住问道:“沈公为何不答一言?”沈答道:“你说的话,我都懂,你要懂我的话,还需读二十年中国书。”
1880年,辜鸿铭学成回到马来亚,被派到新加坡殖民地政府任职。当时他西服革履,短发油光可鉴,俨然一洋派博士。两年后,他遇到维新派人物马建忠。辜自述,与马“三日倾谈”,“使我再一次变成一个中国人”。他马上辞职回到槟榔屿,对辜家的家长、堂兄表示,愿意留发结辫,脱下洋服,着中国传统服饰。
在法国进修期间,辜鸿铭认识了一位对《易经》十分推崇的老教授。老教授认为《易经》是最有价值的经典。他认为黑格尔的理论是根据《易经》写出来的,黑氏却将之据为己有,说是自己首创,并批评《易经》的理论一文不值。老教授以不懂中文、不能通读《易经》为生平憾事,让辜回国后一定好好研习《易经》。辜鸿铭从此对《易经》产生了研究的兴趣,晚年自称“汉滨读易者”和“读易老人”。
辜鸿铭任张之洞的幕僚后,一有机会便虚心向张府中其他同僚请教,不料却四处碰壁。这些人拒绝的理由大同小异:“你是读洋毛子书的,没有资格读我们中国的经传。”辜鸿铭无奈,只能买了本日本人翻译的英文版中国官话指南,摸索学习中国文化的门径。最让他苦恼的是,他不会查中国字典,遇到生字,便一筹莫展。张之洞知道后,告诉辜,并不是这些老夫子们不愿教他,而是他缺乏拜师应有的礼貌。从此,张便亲自教辜查字典,读《论语》,为他延请名师指点。
二十年之后,又逢张之洞寿辰,沈曾植亦前来祝寿。听说沈来了,辜令人将张之洞的藏书全部搬到前厅,沈十分疑惑,问为何搬书。辜拱手道:“请教沈老前辈,哪一部书老前辈能背,我不能背?老前辈能懂,我不懂?”沈听罢,恳切说道:“今后,中国文化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有某英国人知道辜鸿铭自小留学海外,对中国国学知之甚少,选了某经书中难懂的词句,前去考问他。辜被问得满脸通红,瞠目结舌,久久不能措一词。一时忌恨辜之人,均洋洋得意道:“我们现在已难倒辜汤生了!”受此刺激,辜鸿铭更加努力,倾力研读中国典籍。
在遇到马建忠之前,辜鸿铭读过的唯一中国文学作品,仅为翟里斯翻译的《聊斋志异》。马告诉他《聊斋》只是当朝一个落第秀才的笔记小说,算不上中国杰出的文学,劝他应该去读唐宋八大家的作品。与马一席长谈,他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无限神往,开始“读五经诸子,日夜不释手。数年,遂遍涉群籍,爽然曰:‘道固在是,不待旁求也’”。
维新变法之时,许多人呼吁变法,唯辜鸿铭“独静谧,言必则古昔,称先王,或为谐语以讽世”。
辜鸿铭曾从头到尾背诵《康熙字典》。他对《康熙字典》极为推崇,称之为“宏伟的著作”,并因此而爱屋及乌,对康熙皇帝极为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