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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范儿 作者:民国文林 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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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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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日本人推荐辜鸿铭做张作霖的顾问,张对辜一身油光闪亮的清朝服饰和一条灰白的小辫子感到很有趣,劈头问道:“你能做什么事?”辜拂袖而去。

袁世凯死后,冯国璋曾想拉拢辜鸿铭,“狗肉将军”张宗昌也以山东大学校长委任,但辜都没有答应。

到张之洞总督府任文案后,辜鸿铭看到洋人的公文中称中国货为“native goods(土货)”,极为气愤,认为“native”含有野蛮不化之意,立即划去,改为“Chinese”。当时有人怕西洋客户难以接受,劝他别改,辜即骂道:“积非成是!奴隶思想!就算抚台把它改成native,我照样把它翻成Chinese!”

一位美国船长在福州无端向中国人开枪,几致人丧命,却仅仅支付了二十美元的赔偿。而美国驻福州领事竟责怪他多付了,骂他是个傻瓜,说:“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只不过是一个中国人嘛。”辜鸿铭得知此事后,义愤填膺,公开称这些歧视侮辱中国人的洋人为“夷”。他著文说:“真正的夷人,指的就是像美国驻福州领事那样的人……是那些以种族自傲、以富自高的英国人和美国人,是那些惟残暴武力是视,恃强凌弱的法国、德国和俄国人,那些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文明却以文明自居的欧洲人!”

一次,袁世凯对德国公使说:“张中堂是讲学问的;我是不讲学问的,我是讲办事的。”袁的一位幕僚将此语作为袁的得意之举告知辜,辜听后不假思索道:“诚然。然要看所办是何等事,如老妈子倒马桶,固用不着学问;除倒马桶外,我不知天下有何事是无学问的人可以办得好的。”

袁世凯死后,全国举哀三天,辜鸿铭却特地请来一个戏班,在家中连开三天堂会。附近巡逻的警察闻讯赶来驱散人群,却被辜大骂一通。因辜家的座上客中有不少洋人,警察不敢得罪,只能报告上司。北京警察总监吴炳湘闻讯赶来,发现是辜鸿铭,便对下属说:“不要惹他,且随他去好了。”

袁世凯称帝之后,辜鸿铭怒骂:“袁世凯之行为,尚不如盗跖贼徒,其寡廉鲜耻无气义乃尔耳。”又曾多次在不同场合骂袁世凯是“贱种”“流氓”,公开宣言袁是“中国群氓的化身”,“我认为他的统治将不会长久”。

“长江教案”发生后,传教士和侵略者大造舆论,歪曲事实,辜鸿铭愤而以“一个中国人”为笔名,在《字林西报》发表英文专论《为祖国和人民争辩——现代传教士与最近教案关系论》说:“我在此贸然提醒世界注意,在中国存在一个更危险的炮台——传教士炮台。我斗胆预言,假若这一炮台不引起世界应有的关注,很快甚至连外国人在中国谋生都不可能——除非抢!”伦敦《泰晤士报》转载此文,但该报在评论中怀疑此文的作者并非中国人,因为中国人“行文的语气中,绝不会有那种高贵的镇定”。

1911年冬,张謇、唐绍仪引孟子之说“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来游说辜鸿铭辅佐袁世凯,辜大骂道:“鄙人命不犹人,诚当见弃。然则汝两人者,一为土芥尚书,一为犬马状元乎。”唐绍仪虽然挨骂,却仍尊重辜。辜去世后,他曾向国民政府为之申请国葬。

1903年,张之洞到北京,袁世凯为了讨好张,特地派北洋军在张的寓所周围保护张。后来,辜鸿铭在天津见到袁,袁极为谦恭地请教辜道:“汤生兄,西洋人练兵的要旨是什么?”辜答:“练兵的秘诀,最重要的是尊王。”袁不解,辜继续说道:“西洋各国,凡大臣寓所,有派军队守卫的,都是出于朝廷特别的恩赏。现在香帅(张之洞)入都,你竟派军队替他看门,是以国家的军队巴结同僚。士兵们见此情形,必只知有你而不知有国家,一上战场,将士各为自己的领兵统帅而战,临阵时一定彼此不相救顾。如此一来,即使步伐齐整,号令严明,器械娴熟,也不可能打胜仗。因此说:练兵的秘诀,第一是尊王。”袁一时下不了台。

当时流传有一种说法:洋人孰贵孰贱,一到中国就可判别。贵种的洋人在中国多年,身材不会走形变样;贱种的洋人则贪图便宜,大快朵颐,不用多久,就会脑满肠肥。辜鸿铭借题发挥,以此痛骂袁世凯:“余谓袁世凯甲午以前,本乡曲一穷措无赖也,未几暴发富贵,身至北洋大臣,于是营造洋楼,广置姬妾,及解职乡居,又复购甲第,置园囿,穷奢极欲,擅人生之乐事,与西人之贱种到中国放量咀嚼者无少异。庄子曰:‘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孟子曰:‘养其大体为大人,养其小体为小人。’人谓袁世凯为豪杰,吾以是知袁世凯为贱种也!”

因为日籍夫人,辜鸿铭对近代日本的政教和文化很是欣赏。他曾说:“有人纳闷处于孤岛之上的日本怎么会崛起为东方的强国。其主要原因就在于日本生下了许多我妻子那般贤淑的女子——她们像崇高的古罗马母亲一样伟大。”

辜鸿铭与弗兰西斯·波里谈及袁世凯时轻蔑地说:“他甚至还不及段祺瑞这个当兵的,段还稍微有点学问,而他却只是个大老粗。”波里略说了几句反对的意见,辜即激昂地重复:“我跟你说,他是个大老粗,一个大老粗!一个大老粗!”

德国汉学家卫礼贤曾记载一事,袁世凯为了堵住辜鸿铭的利嘴,曾托人请辜到袁家做家庭教师,月薪六百元,希望以此缓和一下与辜的关系。辜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

辜鸿铭曾讽刺洋务运动:“中国自咸丰同治以来,迭经扰乱,对内无能,对外虚张声势,好像一个百病丛生的躯体,究竟如何治疗几难着手。当时碰到了一位湘乡姓曾的时髦朗中(指曾国藩),开了一贴名叫‘洋务精火汤’的良方,服了几剂,觉得没有什么功效。到了甲午年,病症忽然大变。另有一个南皮人姓张的医生(指张之洞)来了,诊断之后,开了一个方,名叫‘新政补元汤’。这剂药药性燥烈,服了恐会生变,于是就将原方略加删减,名叫‘宪政和平调味汤’。岂知服了这剂药之后,不仅没有转机,而且病势益发严重。到了今天,看来病情已入膏肓,究竟谁能另开一个起死回生的良方以起疴治病呢?”

辜鸿铭曾大骂当时的各种新报刊、杂志:“秦始皇焚书坑儒,所要焚的书,即今日之烂报纸,所要坑的儒,即今日之烂报纸的主笔,势有不得不焚,不得不坑者!”

五四运动后,国会与学生之间的冲突不断。国会准备弹劾北大校长,学生们闻讯后进行示威游行,高举画着猪猡的旗帜,扬言要捣毁国会。国会最后只好高悬免战牌,不敢再捋学校与学生的虎须。辜鸿铭既看不起学生,也看不起议员,他对北大校长蒋梦麟说:“你相信民主,这实在是民狂。”

英国驻华外交官威妥玛研究汉学,得出“中国人智力贫乏”的结论。辜鸿铭讥斥他不仅缺乏教养,而且自身恰是个智力极端贫乏者,因为不懂得中国的文化典籍有精深和浅显的各种层次分别,他能够看懂的恐怕也仅属其中浅显的一类。辜鸿铭讥讽道:“当威妥玛先生发狂地指责中国人智力贫乏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一定是那些专门写给孩子们的少儿读物。”

辜鸿铭对张作霖观感不佳,他对日本友人萨摩雄次说:“张作霖只不过是个马贼,他哪里懂得政治与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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