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先生,我没有抢她的钱。”
“当然没有,”伊龙西—埃戈比亚说,按压住又一阵咳嗽,“被警察偷走了。”
一阵新发作的咳嗽终于停了下来。伊龙西—埃戈比亚看着纳姆迪叹了口气,“我花了很多钱才把你弄出来,比你偷的100美元多得多。”
通德把纳姆迪的物品摊开,摆放在倒置的油桶上,“老板,这是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没有100美元。”
他们把汽油浇在了纳姆迪头上,就像给他施涂油礼。油汇聚在空心的轮胎圈里,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只好紧闭双眼,惹得那些人一阵哈哈大笑,因为此刻他看上去好像眼睛里在不断地冒着油。
但是伊龙西—埃戈比亚已经转身离开了。他对手下人做了个手势,他们推过来一条轮胎,后面跟着的一个人提着一桶油。
伊龙西—埃戈比亚又叹了口气,听起来几乎是一声咆哮,“让我不安的是撒谎,不是偷盗。我不允许人们把我看成是一个吹牛大王,一个只说大话不行动的人。”“对不起,表哥,对不起。”纳姆迪用伊乔语道歉。“道歉太晚了,我知道这值不了多少钱。因此,现在听我的,如实地回答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了吗?你向他们讲了关于我的事情了吗?”
伊龙西—埃戈比亚转过头,微笑着对纳姆迪说:“恭喜你啊!你要和祖先们见面了。你就要加入到地下鬼中去了。”
“先生,”纳姆迪虚弱地说,“我不是——”
纳姆迪在脑海里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思考着“拿”和“偷”的很多不同含义。一次抢劫?不,他没有拿她的钱,是她给他的,这是一件礼物,她自己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偷,先生。”
“一爪普通的伊乔男孩,”伊龙西—埃戈比亚纠正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一个认为可以用自己的魅力改变命运的沼泽地鼠。让我告诉你,一个否认自己是占卜师的人就不是一个占卜师,是一派胡言,神学院的教父们这么称呼他们,‘一派胡言’。”他盯着纳姆迪,眼睛里冒着火,“但是你和我,我们更清楚,不是吗,纳姆迪?告诉我,你能看到未来吗?你能看到自己的命运吗?”
“我没有偷,先生。”
他偷钱了吗?
“没有,先生。”
伊龙西—埃戈比亚转向其他人,“他在撒谎。把他的胳膊捆起来,我们一定要把实话从他的嘴里打出来。”
伊龙西—埃戈比亚大喊:“通德!”
伊龙西—埃戈比亚靠近他,要和男孩说最后一句话,好像只有这时候告诉他真相才是公平的。
“哦,我不是,不是,”纳姆迪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伊乔男人——”
他们把纳姆迪的两只胳膊反钳到背后,紧紧地捆在一起。
“她说你拿走了100美元。因此,我问你,钱是你偷的吗?你想把我当一个傻瓜耍吗?”
他走到油桶跟前,检查着那些物品:一张公交车的票根、一些甘草糖、价值几考包的硬币和一些黏土鹅卵石。鹅卵石中混杂着几根羽毛和兽骨、贝壳碎片和石子。伊龙西—埃戈比亚把它们捡起来,在掌心滚动着,“我的天哪,这是什么?”
“不要感到糟糕,”他说,“我从来没有打算让你活着。”接着他挨得更近了些,以至于那个词只有他和纳姆迪才能听到,“结束!”
然后他转向其他人,“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那些人摇摇头。“占卜师,”他用伊乔语说,这是一种很久以前他就假装不懂的语言,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把它说得这么地道,“我们这里有一个占卜师,一个算命的。”
伊龙西—埃戈比亚的手下把轮胎套在了纳姆迪的肩膀上。
“我明白了,你没有时间把她杀掉,但是有足够的时间抢劫。”
“没有,先生。她看到我以后就报警了,我只好跑掉,没有时间和她说什么。”
“不要把我当成一个没有后代的人埋掉,”纳姆迪哀求道,“不要把我裹在一张破席子里埋掉,不要不给我吃的。求求你了,表哥,不要让我成为饿死鬼,因为我不是没有后代。你明白吗?我有一个孩子。”
伊龙西—埃戈比亚平静地看着这个表弟,“女孩做了她被吩咐做的事情。如果愿意,她可以继续留在酒店里工作,直到婴儿出生,即使婴儿出生后也可以。把她留在那里对我有好处,也许以后还能派上用场,但你我就不能这么说了。”你来到这里,散发着三角洲的臭味。
“你告诉她我的名字了吗?”
纳姆迪抬起头,泪水涌出了眼眶。“但是,先生,”他说,“谁来照顾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