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他们说的做了,但他还是找到了她。
劳拉感到自己好像在睡梦中迷路了,感到混乱和窒息。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满身大汗,床单潮乎乎的,枕头和她的头发一样湿,头痛得厉害,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但是她连下床走到放药的柜子前找止疼片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继续躺在床上。随着阳光越来越多地照进房间,她感到床似乎在身体下面左右移动起来。
镜子里是一张消瘦的面孔。她梦见了一些奇怪的景象:飞起来的火烈鸟,森林里燃烧的火焰,被车轮卷走的父亲。
很快劳拉就收到了一封接一封的邮件:威胁、祈求、哄骗。她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她的地址的。但是当她试图阻拦他的邮件时,他凭着一个新账号又钻了进来。当劳拉的体力恢复得终于能够让她站起来时,她蹒跚着来到美食广场的信息中心,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可能挡住整个国家,甚至整个洲的邮件,她甚至想问他们是否也能拦住记忆。
接着他又说:“做我的担保人吧,让我离开这里。我会十倍地偿还你,一百倍也行。我会成为你们国家的一笔重要资产。我很勤奋,也有抱负,把我带过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挡在我和梦想之间的只是一些手续而己。”
“你把邮箱地址更换一下比这更容易。”他们说。
冰冷的茶和高烧引起的噩梦。
她终于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吞下几粒解热镇痛药,但顷刻间又吐了出来。那一天的余下时间里,她一直伏在马桶上,感觉到胃正在被整个儿翻转过来,就像一只购物袋一样。高烧如浪潮般向她袭来,她先是发抖,继而抽搐,每次她试图站起来时,都因为抽搐而失败。
“你让我的处境很危险!你毁了我!”
劳拉尽可能地不理睬他,尽可能把心思拉回到工作上,为别人的生命做索引以及为教科书审稿等。但是她无法做到。你毁了我。与此同时,那笔钱躺在她的银行账户上,安静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