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果然好吃!”我不停赞叹。
当我准备出发时,邬拉拿着手帕擦眼睛,她母亲更是双眼通红,愁容满面,非常担忧地望着我。
我把最后一个车袋挂上自行车时,她妈妈走到我身边,像少女般双眼含泪,把一个字典大小、颇有分量的包裹递给我。
隔了六年和邬拉再会,我不停想象,岁月流逝,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结果邬拉竟然比以前还漂亮,让我有点紧张。她一和我见面,就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你会留到圣诞节过完吧?”
“歌帝梵(Godiva)不怎么样啊,就是贵而已。”
接着亲手把礼物交给爸爸,爸爸大喜过望地拆开包裹,走向送礼的人,献上一吻,然后由爸爸从礼物山中挑出一件,换妈妈举手说:
我也帮每个人准备了礼物,给邬拉的则是用彩色铅笔画下她的肖像,再裱上框。她拆开包装的瞬间睁大眼睛,吓了一跳,望着我甜甜地笑了。
她露出亲切的笑容。我有点惊讶,竟然送圣诞礼物给素不相识的人!她温暖的心意令我感动,也让我不得不意识到彼此对“圣诞节”的观念不太一样。
刚开始时,每拆开一份礼物,就会听到大家的笑声和赞叹,随着时间过去,众人脸上也有了倦容,气氛也变得懒洋洋的。全部拆完已是半夜一点了。
回到家里,邬拉告诉她母亲今天发生的事。翌日,伯母对我说:
本来只打算住个两三天,结果拖到将近两个礼拜。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在她们家拖拖拉拉地一直当食客,便决定过年前动身上路。
当晚,我在荒野的草丛里露营,打开邬拉妈妈给我的包裹,出现一个金色的纸盒,里头装着许多列奥尼达斯巧克力。我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优雅的甜味便如同肌肤的暖意般,在我胸口慢慢熨开来。
但我只有刚开始五分钟这么想,看到邬拉兴高采烈,不停计划聚餐和兜风,就完全改变主意了。
借住在友人邬拉家里的时间,已经长得超出我的原定计划了。
她是我读大学时朋友介绍认识的。当时她正在日本旅行,现在则和父母住在安特卫普郊区,在机场做地勤。
“我推荐的巧克力是……”
已经很久没有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告别她们,我再度独自踏上旅程,穿越城镇,冬天枯萎的原野在眼前展开,同时间,寂寞也开始刺痛全身。
晚餐过后就是交换礼物了。这回有点不太一样,礼物在巨大的圣诞树下堆成一座小山,看起来有一百份以上吧!大家都会准备其他每个人的礼物,所以就有这么多了。
运气不错,邬拉的堂哥杰拉德是职业厨师,丰盛菜肴接二连三登场,有熏鱼、碎肉派、法式菊苣浓汤、沙拉,主菜则是兔肉排……
首先,某个人先从礼物山中选出一份给大家看,送礼的人再举起手说:“这是我送给爸爸的礼物!”
口味清淡的兔肉和略带苦味的褐色甜酱汁非常搭配。吃着这些菜,品尝着法国红酒,大家的笑脸和烛光相辉映,变得朦朦胧胧。想到自己在欧洲这个“异世界”度过圣诞节,我更是醺醺然,视野也一片模糊。
大家也认真地为临时参加的我选好礼物,有手套、毛衣和自行车计数器……邬拉知道我一直用到现在的计数器早就坏了。
宴会场地就在邬拉家。客人中除了亲戚,还多了一位稀客,共计十二人。除我以外,每个人都盛装打扮,男性打上领带,女性则是上美容院做头发。虽是家庭宴会,大家还是慎重装扮,和我的世界观有很大的差距。
“那是我的,送给亚尔娜。”
“我寄了列奥尼达斯巧克力给裕辅的父母喔,当作圣诞礼物!”
接着轮到亚尔娜……不断反复,轮流拆开一份又一份礼物,得要重复一百次以上!
邬拉说:
邬拉的母亲送我父母巧克力之后没几天,就是平安夜了。
她带我到挂着列奥尼达斯(Leonidas)招牌的店家,买了几块给我。放进嘴里,高贵的香气和浓浓的香醇口感便在嘴里扩散开来。
我却迟疑着不敢回答。离圣诞节还有十天,要是和她一直都是至交好友,倒还无妨,可我不过在六年前见过她一面,当然不宜在女孩子家里久留了。
我们在街上散步时聊起比利时巧克力,我提到唯一听过的牌子时,她这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