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当过青岛的海关署长、后当了那里的公安署长的余晋和,也是日中合资企业陆大煤矿公司的成员,他与日本人关系密切,而且个性勇猛,且为自己和手下的人争夺了许多原本属于宪兵头目蒋孝先的刑警力量和权威。蒋的上司绍文凯,作为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对宪兵部门负有最终的责任,他抱怨过这种侵犯其职权的做法,但他和仅次于戴笠的司令部特派书记廖划平对余晋和的霸道都感到无能为力。
在对待“外部敌人”的合作方面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曾扩情1934-1935年任职北平期间,他在对日情报方面一无所知。这方面的工作全部在戴笠派遣到华北、作为他的情报安全代表的两个人身上:娄兆元和卢起勋。虽然这二人借调到了政训处,但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向地方蓝衣社组织内的任何人汇报他们反日的工作或在北平地区对军事人员的监视情况。既然人们已经认为他们只向戴笠汇报其情报,娄和卢便索性在自身周围制造了一种明显的恐怖色彩,于是当地军事单位的“负责人”对这二人感到恐惧而戒备。
幸亏对曾扩情来说(他得从复兴社操控自己的特务行动)廖划平是四川同乡。当曾需要宪兵帮助逮捕复兴社的嫌疑分子时,他可以求救于廖,后者通常乐意与他合作。
日本人自然通过侦探了解到了政训处的活动。1935年6月10日,何应钦在与梅津美治郎中将(日本驻华北部队司令)谈判时,不得不对日作出各种让步,不仅同意把于学忠的东北部队(整个第五十一军)撤出河北,取消华北的国民党机关,而且同意解散蓝衣社,关闭在北平的政训处和宪兵部门。戴笠的人躲到了幕后,而曾扩情和复兴社则停止了他们的活动。在向成都的蒋介石汇报了之后,曾便把他的政训处,连同北平的许多人员,一起迁至西安,在少帅手下进行反共活动。
戴笠在北平的复兴社内部神秘地进行特务活动的同时,还在南面的河南,在极端活跃的蓝衣社组织内,逐渐地建立了自己水泄不通的情报网。复兴社在河南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省长刘峙的支持,刘曾是黄埔的一位教官,而且是得到蒋介石最高奖赏的将军之一。
1934年4月,刘健群被调到了南京当复兴社总书记。他的北平政训处处长的位置由曾扩情接替,曾在那时也已成为复兴社地方组织的领导。曾发现城市里的政治形势异常地复杂,尤其是在首都各种警察机构方面。行政院的北平政治事务委员会主席不是别人,正是在塘沽停战谈判中的黄郛。市长是袁良,黄郛浙江的同乡,毕业于日本的早稻田大学。袁良在丰田和上海当过警官,在来北平接替市长位置之前,任上海公安局局长。他们都是权威性的政治要人,可他们两人在控制市警察署长余晋和这一点上无能为力。余也是浙江人,他与黄郛同时在日本就学,但他是东京宪兵训练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