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发现,这个卑鄙家伙戴笠,曾在1932——1937年期间当过中国警察学校校长,而那个在华东杭州地区的警察学校为整个中国训练了所有高级警察官员。他们认为必须有个国家警察机构。我想,这有点像〔美国的〕国民警卫队。但他们接受的是警察业务训练,而且他们还有美国和英国来的助理教官,但整个机构的老板便是这个戴笠。
中国现代历史学家们对在太平洋战争中由戴笠将军和海军上将梅乐斯领导建立的中美合作所的故事已经相当熟悉了。战争末年,中美合作所被美国媒介当做一个中美合作游击抗日的成功典范来颂扬,而它的黑暗面——戴笠那些由美国军事和警察顾问训练出来的无恶不作的秘密警察,最终用他们的“科学”技术来对付地下共产党的事实——则过了很久才暴露出来。
现代间谍是培训班和专业学校的产物。从契卡问世开始,间谍和特工都无一例外地始于这样一个特殊形式:培训机构和短期培训班的开办,使之从完全的民政性质正式转为彻头彻尾的特工性质。军事学校的经历要比专业情报训练班更加深厚持久,但后者的经历更加剧烈,尤其是,为了掩护便衣特工的秘密身份,它必须培养至关重要的绝密性。“间谍王”戴笠早就意识到这种专业训练形式的重要性,而且在开办了黄埔校友会办公处不久,他又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训练所”来发展他的秘密特工骨干。
这部分是由于当时负责该项目的美方,有意在训练戴笠的高级特工单位的人事安排上不让中方插手。部分还因为,直到八十年代以前,西方历史学家们更容易得到国民党关于中美合作所的正面叙述资料,而对共产党历史学家们尖锐指控美国介入训练蒋介石反间谍干部的“内部”分析则难以获悉。然而,现在,不仅有可能对国民党军统局与美国海军情报局和战略业务局联盟的性质有更加深入的了解,而且可以认定,早在1941年日本袭击珍珠港之前十年,美国对中国警察的训练就开始了。
海军上将梅乐斯:《纽约州警察长协会会议开幕式上的讲话》
秘密特工训练系统仅仅在抗战爆发以后才独立地蓬勃发展。在这之前,以及在紧接着发生的太平洋战争(事实证明,那时美国的援助至关重要)中,戴笠的训练单位必须在幕后以及在二十世纪初中国发展起来的正规警察学校结构的内部,与现代警察力量机构携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