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来,换了种语气。她问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城区的氛围?那时候更糟糕,可能同样可怕。她提到了她公公堂·阿奇勒,那个放高利贷的法西斯分子,还有佩卢索,那个木匠,那是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的事儿。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慢慢回到了那个时代,我想起一些细节,她提到另一些。最后,莉拉的句子越来越绘声绘色,她像小时候一样,讲起了堂·阿奇勒被杀的情景,里面有一些事实片段,也有很多是她的想象:阿奇勒的脖子上挨了一刀,血溅得很远,溅到了一面铜锅上面。像之前一样,她还是认为这不是那个木匠干的。她说,按照她的想法,当时的法律就像现在的法律一样,总是停留在表面上,所以判定是那个木匠干的。最后,她感叹说:“谁能保证这是卡门和帕斯卡莱的父亲干的呢?谁能说,那个凶手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我们简直是一唱一和的好搭档,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兴奋,我感觉我们——以前的两个小姑娘,现在的两个成熟的女人——正在一起揭开二十多年来从未揭开的一个谜底。你想想,她说,那场谋杀,真正获利的人是谁,是谁取代堂·阿奇勒,成为放高利贷的头号人物?是呀,是谁?我们异口同声地得到了答案,唯一获利的是那个拿着红本子的女人——曼努埃拉·索拉拉,马尔切洛和米凯莱的母亲。是她杀死了堂·阿奇勒,我们很大声说,然后嘀咕着说——先是我,然后是她——有些沮丧地说:“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以前那两个小女孩,永远也长不大。”
我能感觉到,她非常担忧,她跟我谈到了笼罩在城区和整个城市的乌云,发生了很多暴力事件。她说这些斗殴事件的背后是法西斯分子吉诺,在吉诺的背后是米凯莱·索拉拉。她在提到这些名字时,充满了新仇旧怨,就好像在这些事背后,还有很多她没有说的事儿。我想:她怎么能那么确信这是他们干的?也许,她还跟法院路上的那些学生保持着联系,也许,她的生活不仅仅是和恩佐研究计算机。我一直在听她说话,没有打断她,她还像往常一样,把任何事情都讲得绘声绘色。她跟我说了很多细节,她说有一批黑衫党出动了,他们从小学对面的新法西斯党的分部出发,在雷蒂费洛区散开,来到了市政府广场,走上了沃美罗,他们用刀子和铁棍袭击了共产党成员。帕斯卡莱有两次也遭到了袭击,他们把他的门牙打掉了。有一天晚上,在大门口,恩佐和吉诺本人打了起来。
有一天晚上,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她听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达里奥被打死了,就在学校门口的耶稣广场上。达里奥是工会成员,就是她之前提到过的学生,在索卡沃工厂门前散发传单的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