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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观 作者: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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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犹太复国主义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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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提图斯(Titus,41—81),罗马帝国晚期皇帝,皇帝韦斯巴芗之子。他早年参加军队,驻守不列颠和日耳曼,67年在其父麾下任犹太地区军团司令。68年尼禄死后,他协助父亲取得皇位。韦斯巴芗即位后,派他指挥对犹太人作战。据说,他曾杀死100万犹太人,并把耶路撒冷夷为平地,为此在81年建成提图斯凯旋门,迄今仍屹立于罗马广场。71年返回罗马后,他任御林军司令,后数次任执政官,与其父共执朝政。79年父皇死后,他继承皇位,只在位三年(79—81)。有关他的经历,参见《罗马十二帝王传》,[古希腊]苏维托尼乌斯著,张竹明等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北京,316~324页。——编译者注

“巴勒斯坦全国劳工委员会”(National Labor Committee for Palastine)1938年4月17日在纽约准将饭店[1]举办了第六届“逾越节第三日宴会”(Third Seder),爱因斯坦出席并发表演讲。本文1938年4月29日刊登于华盛顿特区出版的美国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周刊《新巴勒斯坦》(New Palestine)。

尽管欧洲犹太人遭受了许多苦难,爱因斯坦并没有将巴勒斯坦视为一个“完全的或者甚至是主要的为受迫害者提供庇护的地方”。他认为,“巴勒斯坦的建设工作,首先应当成为犹太传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社会理想的体现”。随着犹太人移居巴勒斯坦的数量不断增加,他们与阿拉伯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阿拉伯人袭击犹太定居点、犹太人报复性杀害阿拉伯人的事件时有发生,有些甚至演变成惨案。到了1937年,英属巴勒斯坦托管地一片混乱。托管当局建议巴勒斯坦实行分治。国际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多数人赞成这一方案,阿拉伯人明确反对。

与绝大多数赞成建立实体国家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不同,爱因斯坦更主张一个与阿拉伯人和平共处的文化犹太复国主义目标。这篇演讲集中反映了他的与众不同的观点。

自从提图斯[2]征服耶路撒冷至今,犹太共同体很少经历过比时下经受的压迫更沉重的时期。事实上,在某些方面,我们现在的时代比过去更加不幸,因为当前移民的可能性比过去更有限。

面对所有这些困难,我们在巴勒斯坦的兄弟姐妹们表现出的团结与自信值得我们钦佩。那些仍有职业的人对失业者提供的自愿援助,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由于坚信理性和安宁会最终得以伸张,他们的情绪仍然很高涨。人人都知道,这些混乱是由那些不仅存心想和我们过不去,而且还想难为别人——特别是英国人——的家伙刻意挑起的。大家都很清楚,若是外国的资助被撤销了的话,这些匪盗行为就会停止。

[3] 马加比(Judas Maccabee,?—公元前160年),古代犹太国的爱国志士。公元前168年,他曾率领犹太民众反抗当时统治犹太人的塞琉西王国。公元前141年,犹大之弟西门在耶路撒冷及周围地区建立了马加比家庭的统治,即哈斯蒙王朝。公元前63年罗马人占领巴勒斯坦后,犹太人遭到残酷镇压,绝大多数犹太人逃离巴勒斯坦,流散世界各地,漫长而艰辛的犹太人流散生涯开始了。——编译者注

[1] 纽约准将饭店(Commodore Hotel)是纽约君悦饭店的前身,位于纽约市曼哈顿中城的中央车站正中央。它最初建于1919年1月28日,以纽约中央铁路公司(NYCRR)的创立者范德比尔特“准将”("Commodore" Cornelius Vanderbilt)命名。1980年,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曼哈顿的第一个建筑项目中对建筑外部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并对其内部进行了翻修。——编译者注

我还想就整个世界上目前的心理状态——这关系我们犹太人的命运——多说一句。反犹主义总是被少数自私自利的人拿来作为欺骗人民的最廉价的工具使用。一个以这种欺骗为基础,靠恐吓来维持的专制暴政不可避免地要被自身产生的毒素毁灭。因不公正积聚起来所造成的压力加强了人们心中的道德力量,这些力量会引起大众生活的解放与净化。祝愿我们的共同体因其遭受的苦难和努力的拼搏,能对这些解放力量的释放做出贡献。

今天,出于对巴勒斯坦发展的关切,我们聚集到了一起。此时此刻,首先需要强调一件事:全体犹太人应感激犹太复国主义。犹太复国主义运动在犹太人中复活了集体情感。它已经做出了一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颇有成效的工作。全球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犹太人都为这项在巴勒斯坦进行的事业做出了贡献,它卓有成效地把相当多的兄弟姐妹从无援的境地中拯救出来。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它已经有可能把我们的一部分数量可观的青年引导到从事愉快的创造性工作的生活中去。

不过,我们在其他国家的同胞绝不会落在巴勒斯坦的那些同胞后面。他们也坚决果断地支持这项共同的事业,没有灰心丧气。这无须多言。

然而,不论这个时期会在生活中带来多大的悲哀、多么沉重的损失,我们还将生存下去。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共同体,纯粹靠传统的原因来维系,只会在外来压力下更加有力。因为今天的每个犹太人都觉得,做一个犹太人不仅意味着需要承担对自己共同体的责任,还要肩负起对人类的责任。总而言之,做一个犹太人,首先意味着去认同并实际遵从那些在《圣经》中规定的人道主义原则。没有那些原则,人类就不可能有任何健全幸福的共同体。

我个人只想就分治问题谈一点个人看法。比起建立一个犹太国家,我更愿意看到在和平共处基础上同阿拉伯人合乎情理地达成一致。除了实际的考虑,我对犹太教义精髓的意识使我反对建立一个有边界、军队和一定程度的世俗权力的犹太国家,无论其权力的使用是如何节制。我怕犹太教受内伤——特别是在我们自己的圈子内搞狭隘的民族主义带来的伤害,而那种民族主义正是我们在甚至还没有犹太人自己的国家时就已经不得不强烈抵抗过的。我们不再是马加比[3]时期的犹太人。回到政治意义上的国家,便等于抛弃我们共同体的精神化,而这种精神化应归功于我们先知的天才。如果外部需要最终还是我们挑起这副重担的话,那就让我们机智、耐心地承担它吧。

现在我们这个时代最致命的痼疾,即由盲目的仇恨而引发的过分夸张的民族主义,把我们在巴勒斯坦的事业带到了一个最困难的境地。白天耕种过的土地,晚上必须加以武装保护,以免遭受阿拉伯亡命徒的洗劫。一切经济活动饱受不安全之苦。进取心开始衰萎,也出现了一定规模的失业现象(当然,用美国的标准来衡量,则实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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