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叔!”
“喂!”
他正要爬起来,但是狗的速度比他快多了。城太郎哎呀一声惨叫,两手捂着脸,拔腿就跑。
喜左卫门想起了一件事。
突然,庄田站起来,对着窗外的人影问道。
“信在这里,请过目。”
“不懂。”
又写着:
狗的叫声,震撼了整个后山。城太郎捂着脸的手指之间,流出了鲜血。他连滚带爬,边逃边哭:
插花时,感受其神韵,非常想知道是谁切的?不情之请,方便的话,请简单赐复,交由传话小童带回。
“这小子!伶牙俐嘴的。我的意思是说不必看大概也知道内容。”
庄田真流。
他边说边拆开信封,默读武藏的信。然而读完之后,脸色有些惊惧。问道:
他把信和切枝拿进武馆。
“好家伙!你以为我是谁?”
他手握木刀,做势欲砍,那狗猛然张开大嘴,像小柳生城奋勇杀敌的士兵一样,发出凶猛的叫声。
就像栗子皮裂开了一样,喜左卫门的大胡子中间,露出白色的牙齿,笑了起来。
“是。”
“他说要见您。”
“这切枝是前天主公亲手切下来的。庄田大人那时不是也在旁边吗?”
此处的武馆堪称庄严宏伟,属于外城郭的一部分,天花板和地板都用巨大的石材建造而成,听说是石舟斋四十岁的时候改建的。处处透出岁月留下的光泽,古朴典雅,好像在述说人们以往在此磨炼的历史。面积宽阔,听说遇战争时,可以容纳家里全部的武士。
“看不出来。”
正好在场的出渊孙兵卫说道:
要不要到我的藩里做事——这是越前侯想聘用出渊说的话。而记州家则大力争取村田与三。
因为太容易了,他忍不住开始逗弄它,又丢又抛的,还用力扳开它的上下颚。
“……”
“即使您知道,可是看一下总是礼貌嘛!”
城太郎抱着它,把它翻倒。
“什么事?”
“嗯……”
大家喃喃自语。
他详详细细地向他解释。
“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快回去!”
语气像泄了气的皮球。
“胡说八道!”
“像个大人物似的。”
在屋外等待的城太郎伸着懒腰。
“不行!不行!搞什么啊!”
“让这藩士带你去好了。一般来访的修行武者穿过大门到中门后,可以看到右边有一栋挂着‘新阴堂’匾额的建筑物。只要向门房报备一下,就可在里面自由休息,也可供人住上一两天。还有,为了鼓励武学后进,来访者离开的时候,我们会给每人一笔微薄的斗笠费。所以,你把这信交给新阴堂的职员就行了。”
“我们来玩相扑。”
庄田喜左卫门穿着一件内衣、长裤,坐在高出一阶的地板上,怒斥练习的人。
交给村田。
“两位大人,这封信署名新免武藏。前一阵子跟宝藏院僧人一起在般若荒野砍杀众多无赖汉的人,也叫做武藏,他和宫本武藏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怎么可以凭这小孩的一句话,就随便带他进来。小家伙——”
哎呀!你们那里还会培养出更多好人才的!
“等等!等等!”
一代剑士,不断从这古城的武馆中涌出。在家运昌隆下奉公的武士们,想要出人头地,就得接受竹刀和木剑的磨炼,这是理所当然的家规。
“不看也罢!”
出渊突然说道:
“城太郎——除了这信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喜左卫门心里这么想着,再一次仔细察看切口到底哪里不同?但怎么也看不出哪一个先切,哪一个后切,也看不出哪里不同。
“如果这个人真如信上所说的,一看到芍药的切口就察觉它与众不同,那他的道行一定比我们高。这是主公亲手切下来的,毕竟慧眼才能识英雄啊!”
“字里行间也流露出凛然之气。”
“真想找他一会。一来可探探他的虚实,二来也可问问他般若荒野事件的始末。”
“啊!差点忘了!在这里。”
“原来如此。”
这男子让给我吧!
“重来!不像话!”
玩着玩着,不晓得怎么惹怒了它,那只狗开始抓狂,突然咬住城太郎的袖口,像一头小牛,呜呜低吼。
“啊?你怎么进城来的?”
原来是城太郎站在卫兵背后。庄田瞪大了眼睛。
立刻又像两团火球,打得难分难解。
“那么,您看一下有什么关系?”
“太轻了!不是用刀尖——用刀腹、刀腹!”
庄田喜左卫门问带他进来的大门守卫道:
汪、汪、汪!
“真是三寸不烂之舌!要是剑法也如此,就了不得了……”
出渊孙兵卫和木村助九郎商量了一下。助九郎说,现在正好不接受任何修行武者来此学武,所以无法在武馆接见这个客人。但是,中门处的新阴堂池畔,正值燕子花盛开,山杜鹃也嫣红点点。可以利用一个晚上,在那儿设置酒宴,跟他畅谈剑术,他一定会乐于参加,要是传到主公的耳里,也不会遭到责难。
“那是什么?卫兵!”
村田与三也同意。
“小家伙!”
还有木村助九郎虽然是马回,但他也熟悉这个流派;村田与三虽然是纳户组,但听说是现在在肥后的柳生家长孙兵库的好对手;出渊孙兵卫也只是这里的小文书,但从小在此长大,也练就一手高强的剑术。
“唔……”
“是守城门的人带我进来的。”
喜左卫门拍案叫绝。
被骂的也是柳生家的家士。他们甩了甩汗如雨下的脸。
简直像在招赘女婿。对柳生家来说,这是光荣也是困扰。每次拒绝,对方就会说:
“你太过分喽!”
声音之大,实在不输那只狗。
要是打得激烈,有时也会有人不是耳朵飞了,就是鼻子肿得像个石榴。这里也没有对打的规则,总要把对方打倒在地才算,就算倒地之后再补上一二棒,也不算犯规。
“什么事?”
武藏信里提到,从客栈里的小女佣处得到一枝芍药,听说是城里的花。后来发现花枝的切口是武功非凡之人所切。
“嘎!”
这个武藏,大概就是那个武藏没错。出渊孙兵卫和村田与三都这么说,信在他们手上传来传去,每个人都重新看了一次。
“你能不能分辨出这两端的切口,哪一个是武功较高的人切的,哪一个是武功略低的人切的?”
信里根本没提到他自己是修行武者,也没说希望跟他们比武,只提这么一件事。
“喝!”
喜左卫门听完,把武藏的信再看了一次。这回他神情愕然,张大了眼睛。
村田与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终于承认:
商量有了结果。
——咻!
“你师父……啊哈!对了,你主人是修行武者。”
“大叔!您好!”
他从怀里拿出一枝七寸长的芍药切枝,从容地交给对方。
“来此的修行武者像蚊蝇一样多,请原谅我无法一一礼貌对待。在这柳生家,要是像你说的以礼相待,那我们每天光应付修行武者就忙不完了。可是,你专程跑来,这样对你又太可怜了。这封信大概是说无论如何希望拜见这凤城的武馆,即使是只能见到将军家老师的大刀刀影,也就心满意足,为了同样有志于剑道的晚辈,恳请不吝赐教……对不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我不是说过不看也罢吗?但是,柳生家对来求教的人也不全是冷漠无情地把他们全部赶回去。”
“这是那时插剩的。后来主公把信函绑在这枝芍药上,吩咐阿通拿给吉冈传七郎。”
“怎么这么慢哪?”
“大叔!您不识字呀?”
柳生家只要一传出有人学成的风声,各地诸侯立刻前来求才——
提出这种要求的,还真是怪人!
“哦!原来是那件事!”
咚——木剑打在狗坚硬的头上,发出好像敲在石头上的声音。这一来,猛犬咬住城太郎背后的腰带,把他整个人甩了出去。
庄田苦笑。
“这样你懂了吗?”
“来送信的小孩子还在等着呢!要不要叫他?”
“我们有兴趣跟这人谈谈,就这么回答他吧!”
“头砍给我可以吗?”
喜左卫门静静比较两端切口,侧头想着,好像无法了解武藏信里的真意。
此时,有一只大黑狗闻到他的味道,走了过来。城太郎把它当成好朋友似的,叫道:
“你真是不辱师命啊!”
在此,初学者拿的不是木剑,而是一种叫做“韬”的东西,它是上泉伊势守所发明,用皮革包裹竹子,是个没有护手的皮棒子。
“什么?”
然后又问:
抓着它的耳朵,拉它过来,说道:
“没有,我只看到他插花。”
城太郎回答:
“您说话也要先看人吧!我可不是乞丐的弟子喔!”
“那么,你就得看信。”
“哇——”
他摇摇头,耸起右肩。
“唔。你……真拿你没办法!”
“你看这个。”
“大叔!您好像看着信念一样啊!”
“拿给木村看看。”
他们来到木村助九郎的公务房里,木村也无法解答。
“叫汪汪!”
“这个嘛!”
庄田喜左卫门说道:
足轻也好、马僮也好,只要是柳生家的人,没有人不懂刀法。庄田喜左卫门的职务虽然是用人,但是他老早就学成新阴流,对石舟斋精心钻研的家学柳生流的奥秘,也早已融会贯通——而且,还加上自己的个性和心血,自称是——
“头不能给。”
城太郎言之成理。
“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好办法!”
这些人总要练到精疲力竭。对初学的人更是严格,从不假辞色。因此,很多家士都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到柳生家奉公的。新来的很少能继续练下去,因此,能忍受的人才能当这里的家士。
“怎么是你?”
“打开信看看,要是信上写的和大叔说的不一样,怎么办?”
“怎么做才好呢?”
“村田!”
“我不是来玩的,是替师父送信来。”
“这是应该的啊!您不也是柳生家的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