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鹳鸟张开他的两翼想飞起,后来又放下,不敢冒险离开他的巢一般,那时我已经鼓动我的嘴唇,很想发问,可是不敢启口。我柔和的父亲已经知道我的心意,虽然快快地走着,仍旧对我说:“放你的话箭吧,因为你的弓已经拉满了。”于是我才敢开口说:“灵魂并不需要食品,为什么他们会饿瘦了呢?”他说:“假使你记得墨勒阿格洛斯怎样因为一段着火木的烧完而消灭,那么这个也并不叫你过于难懂。又,假使你想到你的一举一动怎样由镜子里放出影像来,那么对于你似乎难解的也许会显得容易吧。不过,为使你的欲望满足起见,这里是斯塔提乌斯,我现在请求他替你把伤痕医治好了。”
我想,这里的灵魂就是在火焰之中受着这样的痛苦:仅用这种医疗方法,上天使他们最后一个创口缝合了。
现在我们到了最后一个圈子,向右边转了弯,立即注意到另一个担心的事情。那里的山壁冒出火焰,被风推着,因而火焰顶都向着上面。我们只好一个一个地走,走在圈子的边际,一方面怕被火所及,一方面又怕跌落下去。
斯塔提乌斯解说肉体和灵魂的发生,死后灵魂的存在。升入第七层:惩贪色。
已经到了不可迟迟上升的时间,因为那时太阳已把子午圈的位置让给金牛,而夜把他让给天蝎了。因此我们像赶路的人,不问眼前有什么好风景,也决不停止脚步。我们行在狭缝的阶梯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地走着,因为那里不容两个人并行。
斯塔提乌斯答道:“假使我在你面前,把他所看见的永久的东西,解说给他听,那么我只好说不敢违背你的命令罢了。”于是他就对我说:“孩子呀!假使你专心一意听着我的话,那么对于你的疑问,可以得到一线光明。最纯净的血,不被干渴的脉管所吸取,像桌子上多余下来的食品一般;他在心脏里得着一种潜在的能力,足以形成全身的肢体,亦犹普通的血周流脉管而供给材料一般;更经过洗炼的工夫,他便降到身体的一部分,这部分最好不必指出他的名称;由此,在一个天然的瓶里滴入另一种血。他们混合在一处,这后一个是被动的,那前一个是主动的,因为他是从完美的地方生出的。联合了以后,他便开始工作,最初是把材料凝固起来,其次给凝固的材料以生命。这种主动的能力变化为一种灵魂,类于植物的灵魂,所不同者,只是前一种尚在中途,而后一种已到目的地罢了。而后再继续工作,他便能运动、能感觉,类于海中的珊瑚虫;由此再发展他器官的力量,因为他已经含有那些种子了。孩子呀!这种由父体的心脏来的能力,受自然的爱护,一再地发展不息;但是怎样从一个动物变成一个人类,这个你还未知道。在这一点上,使一位比你更聪明的人也弄错了。根据他的学说,他把智慧和灵魂分离,因为他未曾寻得主持智慧的器官。请你张开胸怀来听真理之言吧!你要知道,头脑的组织在胚胎里完成以后,第一动力马上转向他,对于自然的伟大艺术表示喜悦,向他吹入一种新精神,与其他已有的相合,成为一个单纯的灵魂,于是他能生长,他能感觉,他能自己反省。你要是疑惑我的话,那么请看太阳的热力吧。他使周流于葡萄藤中的液汁变为甜酒。当那拉刻西斯量完她的棉纱的时候,那灵魂脱离肉体,把人的和神的部分都带走了,其他的能力都闭了口,而记忆、智慧和意志反比以前还要敏锐。说也奇怪,那灵魂并不停止行动,他自己落到两条河岸之一,立即明白他自己应取的路径。及至一定的地点以后,那成形的能力向四周发散出来,形状大小与活的肢体一样。如同空气中充满雨点的时候,因为日光的反照而成为各种的颜色一般,同样,灵魂所在之处,他有能力使邻近的空气成为各种的形状;又如同焰跟了火移动一般;同样,灵魂的移动,他的新形状也就跟了走。此后便把这个与生前相似的形状叫做影子;此后更把感觉的器官也组织成功,譬如视觉。因此我们能说,我们能笑,我们能流泪和叹息,这都是你在山上所见到、听到的。影子的形状变化,也是随着我们的欲望和其他苦乐之感而发生的。这就是你觉得奇怪的原因。”
我的引导人说:“在这种地方,最要把眼睛张开,错走一步便要出乱子。”那时我听见大火之中唱道:“至高仁爱的上帝。”因此我很想转过头去看看。我看见在火焰中走的灵魂;我一时看他们的步伐,一时又看我自己的。他们唱完赞美歌以后,同声高叫道:“我一个男人都不认识。”以后又低声唱着赞美诗。唱诗完毕,马上又叫道:“狄阿娜守在树林里,赶走了艾丽绮,因为她中了爱神的毒。”于是他们又唱,他们又称扬女人和男子的贞洁者,因为这些是尽了道德上和结婚上的义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