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至第七重天(土星天):隐逸寡欲者的灵魂。天梯。比尔·达明。
我的眼睛已经转向我的贵妇人脸上,我的精神也随着贯注在那里,他们和其他事物脱离了关系。她没有微笑,她对我说:“假使我要微笑,那么塞墨勒化为灰烬的命运就要临到你的头上。因为我的美丽跟着上升于永久的宫殿而增加他的光辉,这是你早已看见的;假使我不加以约束,听他发扬,恐怕你的肉眼要受损害,像树叶被雷电焚毁了一般。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第七重天,在热烈的狮子腹下,他射出他的能力。留心你所见的东西,使你的眼睛成为形象的镜子,那形象是显在这个镜子里的。”
他答道:“你所有的听觉,亦犹你的视觉,都是人类的,所以这里的没有歌唱,其理由亦同于贝雅特丽齐的没有微笑。我从天梯下降,无非用我的语言和光辉来欢迎你。并非因为我的爱大于别人,所以我下降的速度比别人快;别的灵魂其热度或等于我,或大于我,都可以从他光辉的亮度上使你看得明白;但那最高的爱,他的命令可以统治宇宙,指定我们在这里的工作,一如你所见到的。”
在这些光辉之中,有一个特别接近我们,我看见他很亮,那时我心里想:“我很知道你对我所表示的爱。可是她掌管我的发言和静默呢,她既没有表示,我也不便发问,这是由不得我的。”于是贝雅特丽齐从一切皆见的上帝那里看出我未说的思想,她对我说:“放松你热烈的欲望吧!”
他的这一番话,使我只好放下这种问题,于是我很谦逊地转问他自身为谁。“在意大利的两海岸之间,离你的父母之邦并不远,那里有一堆岩石隆起,就是雷电都在其下,其高度可想而知。这个凸出的峰名字叫做卡德利亚,在这个峰下有一个修道院,专作敬神之地。”这是对我第三次谈话的开头。于是他又继续说:“我在那里专诚为上帝服役,只用橄榄油烧菜,很轻快地经历着热天和冷天,满足于默想的生活。这个修道院从前产生许多果子送进天国,可是现在变为不毛之地了,我马上便要说明他的理由。在那里我是比尔·达明,而彼得犯罪者则在亚得里亚海岸之圣母院中。当我不得不接受那帽子(他从坏的迁到更坏的人们)的时候,我所余的尘世生活已经不多了。矶法来的时候,圣灵的大器皿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瘦削而赤着脚,接受第一个施主的饭食。可是现代牧师们的出行需要人左右扶持,他们这般笨重,需要人前引而后推。他们的外套盖到他们盛饰的马身上,叫人看了会做一皮之下、两兽前行之想。神的耐性呀!你真受得住这般现象!”
我的话还没有说到最后一个字,那光辉以他自己为轴,像磨一般很快地转起来。于是那光辉里面的灵魂答道:“那神光透过我的外衣而注射到我的身上;他的权力连接了我的视觉,把我提高了许多,因此我认识了他的最高元素,从这个流出他的权力。由此我被欢乐所烧,我的视觉这般明亮,和包围着我的光辉一般无二。但天上的灵魂,就说是最光辉的,就说是最注视上帝的撒拉弗,对于你的问题不能有满意的答复,因为你所问的正在永久命令的深渊,一切被创造的眼光都被遮断了。当你回到人世的时候,你要报告他们:不要再妄想移动他们的脚步,向着这样大的目标。在这里的心灵是发亮的,在地上便如入烟雾之中;在天上视作高不可及的顶点,怎样会被尘世的人所望见呢!”
我说:“神圣的灯呀!我见得明白,在这宫殿里,一种自由的爱已经足够奉行神的命令;我所不懂的是:在你的伴侣之中,为什么单单指定你做这件工作呢?”
他说了这句话,我看见更有许多的光辉从梯子上降下来,打着转,每转一次,则较前更加美丽。他们都围绕着他,大喊一声,声音深沉得无可比拟。我也不懂这个声音的意义,只是像雷声一般,震耳欲聋。
那绕着世界旋转的晶体,他带着著名的领袖的名字,在这领袖统治之下,万恶不生。在他之上,我看见一架金色的梯子竖着,像在阳光之下反射着一般;那梯子很高,我的眼光及不到他的头顶。我又看见许多光辉从梯子上降下来,我以为天上的所有光都聚集在那里了。像那早晨的小鸟们,随着他们的本性,鼓翼群飞,用以暖和他们在夜间被寒冷所侵的羽毛;有的飞着一去不返,有的飞着再返到他的出发点,有的只在他的四周打转。我那时所看见的圣光,他们的行动有类于此,只是他们并不越出梯子的范围罢了。
于是我开始说:“我真不值得受你的回答,只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已经允许我问你了。幸福的灵魂呀!你包围在欢乐之中,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地接近我呢?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下面诸轮都有虔诚的歌唱,而在这一轮,天乐竟保持着静默呢?”
谁要是明白我瞻望那幸福的面貌之愉快,他也就明白我遵从我天国的引导者之愉快,他们的重量在天平上正是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