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爱上里诺?”
“她想什么时候见詹纳罗都可以。我只是担心詹纳罗会很烦,他是大人了,黛黛还是个小姑娘。”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做。我几个女儿需要安定的生活,尤其是我得想办法让她们的父亲能照顾到她们。尼诺是最大的问题,有时候他会打电话,会在电话里和伊玛说几句甜言蜜语,伊玛总是用单音节的词回答,没有别的了。最近他做了一件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我了解他的野心:他自荐进入了社会党候选人名单。这期间他给我寄了一封很短的信,除了让我选他,还让我替他做广告。这封信最后一句话是:“你跟莉娜也说说!”在这封信里,还附上了一张传单,上面有他的照片和简介。我还注意到,他的简介里有一句话被用笔画了出来,说这位候选人有三个孩子——阿尔伯特、莉迪亚和伊玛,旁边写着:“你让孩子看看这个,拜托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应该离开那不勒斯。比如说,我可以试着在罗马生活。为了伊玛,我可以和尼诺重新建立联系,当然只是朋友。或者我应该回佛罗伦萨,让彼得罗和两个女儿更亲近,这样他就不会想着去大洋那边,我必须马上做决定。有一天晚上,莉拉气呼呼地上来,明显状态很不好。她问我: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她问:
我没选他,也没帮他宣传让别人选他,但我把那张传单给了伊玛时,她问我她能不能保留下来。当她父亲当选为议员时,我跟她大体讲了一下人民、选举、代表和议会是什么。现在尼诺一直在罗马,选举成功之后,他只是匆匆忙忙给我们写过一封信,信里没几句话,上面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地址,只说他会远距离保护我们(“你们放心吧,我会罩着你们的。”),他兴致勃勃地让我把那封信给他女儿、黛黛还有艾尔莎看。伊玛也想保留那个证据,来证明她父亲的存在。她的姓和两个姐姐不一样,艾尔莎总是说类似这样的话:“你好无聊啊,这就是为什么你姓萨拉托雷,而我们姓艾罗塔。”伊玛看起来也不那么失落了,也许她没那么担心了。有一天老师问她:“你是萨拉托雷议员阁下的女儿吗?”第二天她把那张传单带去给老师看,她保留着这张传单,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很高兴她为自己的父亲而自豪,我打算巩固这种情感。假如尼诺的生活还是游移不定,有很多女人呢?那也好。但我的女儿不是一个徽章,用完之后就会放在抽屉里,等着下一次机会。
“你很清楚,她爱上詹纳罗了。”
“你是不是告诉黛黛,让她不要再和詹纳罗见面?”
我笑了起来。
“为什么说这些?”
这些年,我跟彼得罗的关系从来都没出过问题。他总是很准时给我汇两个女儿的抚养费(从尼诺那里,我从来都没得到过一分钱),而且彼得罗一有机会就会过来看两个孩子。但那段时间他和多莉娅娜分手了,他对佛罗伦萨感到厌烦,想去美国。他一直那么坚定,一定会实现他的目标,这让我很不安。我跟他说:“这样你就会离开你的女儿。”他回答说:“现在看起来是我离开她们,但你会看到,她们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可能他的话和尼诺之前说的话很像——“你们放心吧,我会罩着你们的。”事实是,黛黛和艾尔莎也会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假如伊玛一直都习惯了没有父亲,而黛黛和艾尔莎一直都很依恋彼得罗,她们已经习惯了想什么时候去找他就什么时候去找他。他的离去会让两个孩子很难过,会让她们失去很多优势,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当然了,她们已经够大了,黛黛已经十八岁,艾尔莎快要十五岁了。她们的学校很好,都有很好的老师。但这就够了吗?她们从来都没有真正融入这里,她们俩都没有知心的同学或者朋友,好像只有在看到里诺时,她们才会很开心,她们和那个比她们大很多,但比她们幼稚的大男孩有什么共同之处呢?
“莱农,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女儿?”
我觉得很不自在,我只是跟我的女儿说,让她不要粘着詹纳罗。
“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你女儿不可能为我儿子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