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悲伤的手风琴,它的套子破了。
这个人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是在给一个新生的婴儿接生一样。“我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在此之前,我用一只手带走了她的爸爸,另一只手带走了她的妈妈,两个灵魂都是如此柔软。
我抬起头,透过阴沉沉的天空,看见了罐头盒子似的飞机。我看到飞机的舱门打开了,炸弹被随意地扔了下来。当然,它们没有命中目标,它们经常错过目标。
一片画着正在滴落的太阳的墙壁。
她还抱着那本书不放。
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一块块水泥和屋瓦。
鲁迪·斯丹纳睡着了,妈妈和爸爸也睡着了,霍茨佩菲尔太太、迪勒太太、汤米·穆勒都睡着了,他们都要死了。
这群人喜出望外地叫喊着,可我不能完全分享他们的热情。
她绝望地抱着这些救了自己一命的文字。
他们没有注意到女孩仍旧抱着那本书。她用尖叫来回答他们的问题,这是生还者震惊的叫声。
炸弹落下来,烘烤着云层,冰凉的雨滴变成灰烬,灼人的雪花将降临大地。
他们把她抱上来,她还在哭喊挣扎着,两条腿又踢又踹。即使她受伤了的话,她现在也还不知道,因为她光顾着哭喊挣扎了。
她能幸存下来是因为她当时正坐在地下室里,读着自己一生的故事,检查是否有写错的地方。这间屋子从前被认为深度不够,不能用作防空洞,但在10月7日的这个夜晚,它足够深了。残留的屋架很快倒下。几小时后,当莫尔钦镇上终于奇怪地安静下来后,当地的空军特勤队听到了一种声音,是一种回音,就在地下的某个地方,一个女孩正用一支铅笔敲打着一个油漆桶。
许多人手中传递的东西
简而言之,汉密尔街会被夷为平地。
他们都停下来,侧身倾听,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时,他们动手挖起来。
我听得见它们在我头顶。
没有人会炸一条以天堂名字命名的街道,是吗?
是这样吗?
雨水从天而降。
远处,他们的身体像其他人一样躺在地上。爸爸那双可爱的闪着银光的眼睛已失去了光泽,妈妈纸板似的嘴唇保持着半张开的姿态,像是正在打呼噜。
没有谁计划炸汉密尔街。
当莉赛尔·梅明格的世界末日降临的时候,汉密尔街正在下雨。
救援人员把莉赛尔拉出废墟,为她掸去衣服上的尘土。“小姑娘,”他们说,“警报拉得太迟了。你在地下室里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会有空袭的?”
当又一段残破的墙壁被移开后,一个人看到了偷书贼的头发。
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扔上去。
她把脸皱成一团,再次惊惶失措地高喊:“爸爸,爸爸!”
就像一个小孩子用尽全身力气想关紧却没能关上的水龙头。雨水开始是清凉的,当我走在路中间,经过迪勒太太的门前时,我感到它们落在我手上。
街道这头的房屋被抛到了另一头。一张表情严肃的元首的照片落到了废墟上,他还在微笑,用他那严肃的方式微笑。他了解我们不清楚的东西,但是我也了解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一切都发生在人们熟睡的时候。
一个小小的,悲哀的希望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