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援就要到了，司法警局的小伙子们会做得很好。给我几个小时，长官，来跟进这部分调查。我一个人。”
卡里姆止住了。克罗齐耶肥红的脸显出苦恼。中尉双手按在桌上，等待长官的回答。
卡里姆摇头拒绝。克罗齐耶一口喝干了酒，咂吧着舌头。“你的时限到下午六点为止，包括编写报告在内。”
“死亡证明呢？”
“不是单纯破坏公物的行为，是老手干的。不管怎样，这些家伙肯定知道他们要找什么。这间墓室藏着个秘密，他们是来挖掘的。您通知墓地孩子的家人了吗？小孩父母说什么？他们同不同意我们……”
“什么样的汽车？”
“我跟墓地守园人谈过了。茱德的墓室被维护得很好，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人来祭拜过。”
“不是光头党干的。但他们看到两个人影从墓室出来，就是昨天晚上。”
中尉继续说：“您有目击者，长官。”他用食指指着坐着的男人。“您有目击者，却没告诉我。有人跟您说，昨天晚上，光头党在墓园附近出现，您就下结论说他们是罪犯。可事实要更复杂。如果让我查问一下那位目击者，我……”
克罗齐耶将酒杯放到卡里姆面前。“喝一杯？”
“长官，您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已经审问了光头党，现在，我要深入调查一下墓室。”
“没有，天色太暗。”
“葬礼是1982年举行的，肯定有什么资料和文件记载。”
克罗齐耶勉为其难地抬起眼睛。“他们可能在说谎。”
卡里姆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墓园那边的调查，进展怎么样？”
卡里姆的脸反着光。他转身踱了几步。“这个墓地和这个小孩有问题，我敢肯定，而且还与小学的盗窃案有关。”
卡里姆凝视着“和平警察”的光荣海报。其中一个铁柜上，克罗齐耶在各种射击比赛中赢得的奖杯闪闪发光。他说：“光头党还看到，大约凌晨两点左右，一辆白色小车从那一角开出来，上了143省道。”
那个男人正专心写着信，瞟都没瞟报告一眼就问道：“怎么样？”
下午一点。卡里姆·阿杜夫走进亨利·克罗齐耶的办公室，将报告放在他面前。
“毫无头绪。没有指纹，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们要扩大地毯式搜索范围。如果是破坏公物的人干的，他们也太小心了。”
“那让我去找他父母吧。”
克罗齐耶慢慢抬起手，做出要他冷静的手势。“冷静点，孩子。这儿的人更信任前辈，信任当地人，他们永远不会自愿对你说出透露给我的哪怕十分之一的信息。这就是光头们向你透露的全部消息吗？”
“为什么你不去？”
“不能。”
“一辆拉达，或者其他东欧的什么牌子。这方面要派人跟进，这种类型的车不常出现在这个地区……”
克里姆闭嘴不出声了。沉默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延。
“那白色的汽车呢？墓室周围的线索搜集呢？”
马格里布人在皮夹克摩擦的沙沙声中离开了。
“守园人跟我说，你已经进去过了。”
男人低声嘟哝说：“我们没有找到他家人。无论是这个市还是省里的其他市镇，都没有这个姓的人。”
“他们没说谎，不是他们盗的墓室。”
克罗齐耶没有回答。他打开一个铁抽屉，取出一瓶泛着金褐色光的酒，紧接着自斟了一小杯，高度不超过一英寸。“如果我们找不到这家人，”卡里姆继续说道，“能获得进入墓室的许可吗？”
“目前，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们说出体貌特征了吗？”
“没有死亡证明，萨扎克没有。”
“卡里姆，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个谜可以有一千种解释。也许，小茱德死于一场交通事故，也许住进了邻近城市的医院，然后被埋在这里，因为这是最简便的方法。也许，他母亲一直生活在这里，但她没有使用原来的姓。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