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吉丁从华盛顿回来时,他径直去了弗兰肯的办公室。经过制图室时他没有进去,还没有听说任何消息。弗兰肯很夸张地问候他:
“我说我办不到。”
“听着,你这个傲慢的不知礼数的蠢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建筑设计师
“我办不到。”洛克说,语气特别平静。
“它对您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只要让我按我的思路设计,然后交给他就行了。只须给他看就行了。他已经否决了三种设计方案了,要是他再拒绝了怎么办?可是,如果他不……如果他不……”
“不是像这样的建筑设计师。”
“我是在恳求您。”洛克说着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红毛小子?真是废寝忘食啊!”
“孩子,看到你回来我太高兴了!你想来点什么?一杯威士忌加苏打还是来点白兰地?”
“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间办公室,从今天起你可以离开这家公司了!见你的鬼去吧!去给你自己再找个老板吧!你去找找看!去拿上你的支票滚蛋!”
“在我一生当中,”弗兰肯吼道,“在我一生的经验中,我还从没见过这种事情!你来这儿就是要告诉我你愿意做的和不愿意做的事吗?你到此处来的目的就是对我指手画脚,并对我的审美品味评头论足和妄下判断吗?”
“那……现在怎么办,红毛小子?”
“再找一个同样的老板,一直干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吧。”
当他听说洛克的事情后,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只龇牙咧嘴的恶犬。接着便破口大骂起来:
“为什么?”
“不用了,谢谢。来根烟就行了。”
“您并不想知道原因。不要让我做任何设计,但是不包括——不包括凯麦隆的作品。别的任何工作都行。”
“你没忘记自己姓什么吧?”弗兰肯冷冰冰地反问一句。
洛克从不知道怎样去恳求别人,所以他现在表现得极为笨拙。他讲话声音生硬,语调死板,显然费了好大的劲,可结果是恳求变成了对对方的污辱。要是吉丁能看到当时洛克所处的境地,他会巴不得这样呢。但是弗兰肯却没法去享受他第一次取得的胜利。他只意识到自己受了污辱。
“你是在批评我,在对我进行建筑教育。我这样理解对吗?”弗兰肯问。
“如果你不是吉丁先生的保护对象,我真懒得跟你再讨论下去。不过鉴于你显而易见的天真和缺少经验,我就向你挑明,我可向来没有向我的制图师征求审美观点的习惯。请你把这张照片拿去——我可不希望看到什么按照凯麦隆可能会采用的设计风格所设计的东西。我所希望的是适应我们的原则的施工计划——你就遵照我的指示,按古典风格去设计建筑物正面吧。”
“我没有批评任何东西。”洛克平静地说,“我不是在下判断。君子有所不为。随它去好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并没说过‘抱歉’两个字,弗兰肯先生。”
“你说什么?你是在同我说话吗?你等于在说‘抱歉,我不可能设计的。’对吗?”
当晚,洛克步行来到那家地下室里的非法酒吧。他每天下班以后总能在这儿找到迈克。迈克现在受雇于同一个承包商,在一家工厂的建筑工地上。这个承包商包揽了弗兰肯最大的建筑工程中的大部分施工任务。迈克原本期望能在那天下午洛克视察工地时见到他,所以就气呼呼地向他打招呼: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搞设计?你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建筑设计师——或者你这样想过吗?”
第四部分
“噢……我明白了……所以你办不到?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别骂了,迈克。”
“好的,弗兰肯先生。”
“这些杂种,”他一时找不到更恶毒的词语,“狗杂种……”
“如果您想这样理解的话。”
洛克站起身来:“我可以走了吗,弗兰肯先生?”
“那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