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石显就密奏皇帝,说:“从各地征集来的物品,日夜兼程运到京师,经常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恰好已经是夜间,宫门关闭了。辛苦运来的物品进不了宫,只能等在外边,而宫里物品缺少,不足敷用。所以我恳请皇上,日后倘再遇到此类事,可破例夜间开宫门。”汉元帝是个蠢皇帝,不知道其中有诈,就答应了。于是石显连续几夜,鬼鬼祟祟地打开宫门,往宫里运入正常需要的物品,但遇有人看到,就躲躲闪闪,存心让人起疑。
明朝年间,朝廷为了整饬官场秩序,严令禁止官员踏入花街柳巷。忽然有一天,工部一个官员发现有个姓曹的同僚,满脸鬼祟地从一家妓院门里溜出来,这官员就留了心,吩咐一个家人盯着姓曹的,若然是看到他进入妓院,就立即去衙司报告。果不其然,那工部官员的家人盯着姓曹的没过几天,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进了妓院,于是先赶到衙司密告了之后,又跑回来告诉主人。
既然如此,那么总会有人想一些有趣的法子,来化解自己内心中的失落、痛楚。
汉元帝时代,有个宦官石显,其为人精明奸诈,深得汉元帝的宠信。朝中大臣憎恶奸宦专权,就准备揭发他。石显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激怒了朝臣,就想了一个好法子来应对。
实际上,职场和官场中远没有那么杀气腾腾。绝大多数情形之下,官场同僚之间,同事之间,一如兄弟般的亲热,工作上的事情讲究的是大家协力合作,一个人如果与同事不能够相互信任,那就很难站得住脚。
曹操小时候,放浪形骸,多有不端,飞鹰走狗,荒唐无度,他的叔父看不惯这种行为,就向他的父亲直言相告。曹操担心受到父亲的责罚,就心生一计。一日在路上遇到叔父,他忽然栽倒在地,嘴歪眼斜,抽起羊角风来。叔父大惊,急忙跑去告诉他的父亲,等父亲来的时候,曹操却已经恢复正常,举止表现和平时没两样。父亲问曹操:“你刚才抽羊角风,现在好了吗?”曹操吃惊地问道:“什么羊角风?我不知道啊?”父亲说:“是你叔父刚才跟我说的。”曹操回答道:“我根本就没有抽风,只是因为叔父不喜欢我,所以经常责怪我,现在又说我抽羊角风,可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抽过风的吗?”父亲听了,从此就怀疑曹操的叔父说假话,尽管叔父一再告发曹操的劣迹,父亲却从来不肯相信。
这件事情之后,工部有了一桩肥差,这位工部官员因为这桩事情,眼睁睁地看着姓曹的独揽大权,却只能是无可奈何,怨恨自己时运不济。
果然,朝中大臣发现这怪事之后,立即上书,言称石显密谋皇上,请求治罪。皇帝听了,就命人查验了一下石显这些日子运进宫里的东西,发现手续齐全,全无半点差错。皇帝认为大臣们是在小题大做,还拿着朝臣们的奏章,让石显看着取乐。石显看后,假装委屈地大声嚎啕,一再请求皇帝解除自己的职务,汉元帝当然不允。于是石显得逞,以后就大模大样地将宫内之物运出,虽然有大臣们一再请求追究,但是汉元帝却不肯相信,任由石显肆意妄为。
听了这个情形,那个工部官员心里懊悔不迭,情知自己上了姓曹的恶当。这姓曹的明明是办正大光明的公事,却故意让他看到鬼鬼祟祟的情形,结果让他枉做小人,在同僚面前丢尽了脸面。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件事,从此工部里人人都视他为告密状的卑鄙小人,他想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
曹操和石显的这种做法,官场上有个术语,叫做诱敌深入,授敌于柄,然后再反制敌于必死之地。
三国时期的曹操也用了石显这一招。
官员听了之后,极是兴奋,就急忙到了工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同僚们。同僚们听了之后,又是兴奋又是愤怒,于是大家就吵吵嚷嚷,一同向衙司走去,目的是想看到姓曹的被衙司追究并打板子的惨状。到了衙司,大家却吃惊地发现姓曹的正坐在衙司中,与人侃侃而谈。众人凑过去细问,才知道那姓曹的之所以去妓院,原是想买下妓院的宅子,拆除之后用以改建为仓库。而且这件事,原本是工部的上司交待下来的,姓曹的接受了之后,就事先来到了衙司,每次去妓院商谈购买的时候,都是由衙司这边派几个人跟着,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发生误会。
尽管如此,但一旦出现提拔的机会,就会打乱官场上那微妙的动态平衡。也有人打比方说,晋升的机会,就如同扔到狗群的一根骨头,不管性情多么温和的狗,这时候也会狂吠起来。这话说得难听,却也形象地比喻了官场中人在面临机会时的惨烈争斗。尽管大多数时候,这种惨烈只是在大家的心中,表面上还是要尽量心平气和,温文尔雅的。但终究是僧多粥少,得意的时候少,失落却是一个常态。
实际上,这姓曹的官员,正是学了曹操和石显的法子,存心给对手设置了一个圈套。尽管这事没什么光彩,但如果对手心地光明,也不可能上这个当。
这几件事情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人在官场,不怕对手抓住你的把柄,怕就怕你自己身上不干净。只要你心地纯正,尽可以提供更多的把柄让对手来抓。无论他们如何一个抓法,最终的赢家,必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