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忠 译
(专栏文章,1948—1953)
本文集收入的一部分文章(论文、序言、访问记及论战性文字)写于1948年至1953年,系报纸的专栏文章,均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触及当时的时事。几乎皆因当时的事件而发,并随事态的发展而有所发挥,这些文章,后来以《时事评论》为名结集发表,并未作丝毫改动,当时的立场一仍如旧。
创新的可能始终存在,然而当时却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历史上和艺术上的冲突矛盾,无法以纯逻辑的概括加以解释,然而它们却存在于活生生的创新之中。工人们以及艺术家们的劳动,将会在丰硕的土地上展开,唯独虚无主义将寿终正寝,大地将获得新生。我们没有把握就能达到这种前景,然而,这却是我们所追求和为之努力的唯一目标。尽管我们的未来受到很大的威胁,但凶险的灾难却也不见得会降临。总之我们大家似乎共同走在一条路上,朝着这个唯一的抉择奔去,即打碎这个世界,建立一个有价值有道德的世界,那将会使所有头脑中仍然保留着我们屈辱形象的人感到震惊。到那时,我们众人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培养对希望的价值,而摧毁旧的倒还在其次。那首先要做的乃是杜绝侥幸的和平,同时也要拒绝以某种色彩为掩护的、以战争为手段的帮助。和平一旦确立,我们生活在其中的各种历史矛盾将被超越,矛盾的双方将会互相滋润,正如今天的人们,这一方会帮助另一方一样。等到那一天,我们的努力将会结出硕果。如果不幸出现了另一个极端,战争爆发了,那么我们这些人以及另外一些人,也至少可以结束无所作为的状态。
在此,我仅能对那一集的前言作某些修改。然而,必须对某些事实加以确认:第一,就是我们已开始走出虚无主义。毫无疑问,我必须防止把某种个人经验上升为普遍的意义,再说,这本书既没提出什么教条,也没提出什么道德标准。它只不过反复申明道德标准的建立是必要的,那是难能可贵的。但我却觉得,能够迈出这一步,尽管没有把握,却足以使我们走出顽固的否定和因循守旧的状态。尽管表面上尚不明显,但我们今天是更加富有了,装备也更加精良了,而这,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是不行的。现在我们是看清了,而当时我们却不甚了了。真正的解放绝非明天之事,而虚无主义确已成为过去,尽管它最后的嘶叫仍然在我们的报纸和杂志上响个不停。
这种反抗在今天是必要的,但还不够,为了不至于被引向后退,那就必须勇往直前。仅只批判那个时代还不够,还应该赋予它一种形式,并指出它的未来。倘若捍卫这些体现在我们每个人的劳动和艺术活动中的创造性价值是件好事的话,那么还应该努力赋予它具体的内容。在这里,随着保卫它们的决心而来的,至少我们将会产生规定其性质的意愿。因此,就这本书而论,我自信尚能够在最低限度的水平上赋予艺术以应有的位置,并且为了反对它的敌人而为它辩护,而这种辩护也并非是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