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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 作者:弗兰克·威·阿巴纳勒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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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到巴黎洗澡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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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三个漂亮的、活泼可爱的美国姑娘出现了,穿着极薄极少的丝绸和尼龙衣裙,拎着装满纪念品、礼物、葡萄酒和食物的购物袋。

烩菜里有肉,这对我来说是一顿货真价实的美餐。实际上,那点少得可怜的肉对我的肠胃来说太油腻了,它们已经不习惯接受这样营养丰富的东西。我吃完后不到一小时就吐了个精光。

隔间很大,可以容纳八个人,火车里人越来越多,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几位粗壮的农民在不同的时间出现,要求准许他们与我们合用一个隔间。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我臭气熏天的状况。每次宪兵都挥挥手,不容置疑地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没有东西可读。“你看,我病着呢,”我说。“求求你,能给我请一个医生吗?”

“不。”他坚决地说。我们离开佩皮尼昂几小时后,三位年轻姑娘确信我和宪兵都听不懂英语,就开始谈论她们度假期间的爱情经历,其中涉及许多隐私的细节,我听了大为惊讶。她们用那样生动的语言比较她们每一位情人身体上的优点、力量和杰出表现,我听了都觉得脸红。我从来没有听姑娘讲过这样的下流话,里面满是脏话粗话和色情的评论。看来,我对女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同时我还推测如果我参加了她们的性爱奥林匹克竞赛,会取得什么名次。

到了机场,他们把我带出大篷车,押着我穿过大厅,朝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的柜台走去。我经过大厅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当我拖着锁链,哗啦哗啦走过时,有人甚至从咖啡馆和酒吧里跑出来看我。

我不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我当时还没有方向感,而且我认为要向宪兵打听我的目的地是白费口舌。我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两位宪兵中间,病恹恹的,垂头丧气,偶尔望望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或偷偷打量那些姑娘。我从她们的谈话中听出,她们是来自费城地区的学校教师,正在欧洲度假。她们去了西班牙、葡萄牙和比利牛斯山,现在正要游览另外某个迷人景点。

我被带往巴黎的警察局监狱,交给了警察局长,那是一个胖乎乎的秃顶男人,双下巴油光光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然而,看到我的模样,即使这双眼睛也流露出震惊和厌恶的神色,他立刻设法拯救我的形象。一位警官押送我去洗了个澡,我身上厚厚的污垢洗净之后,一位犯人理发师又被召来替我剪头发、刮胡子。然后我被押往一间牢房,那不过是一个十分朴素的小房间,但与我以前的监狱设施相比简直是非常奢侈了。

“我去问问,”他说。一小时后他回来了,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烩菜、一块面包和一罐咖啡。“对不起,”他说。“没有医生。”我想他说的是真话。

我认出了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柜台后面的一位职员。她曾经为我兑换过一张假支票。我现在记不清那张支票上的数额了。不知她有没有认出我,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来。这也难怪,当初请她兑换支票的男人是一个体重200磅的大汉,皮肤黧黑,体格强健。而现在她面前的这个戴锁链的犯人是一具病病歪歪、脸色苍白的骷髅,眼窝凹陷,躬腰驼背,实际上,她看了我一眼就赶紧把目光移开了。

她们散发着昂贵的香水气味,脸上笑得很灿烂,一位宪兵站起身,殷勤地邀请她们坐在对面的板凳上。她们刚一坐下,就试图跟警官搭话,想知道我是谁,犯了什么罪。显然,她们看到我被锁链这样牢牢栓着,以为我肯定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凶残的杀人犯。她们似乎感兴趣更胜于害怕,并且热烈地讨论着我身上那股熏人的恶臭。“他的气味太难闻了,好像他们一直把他关在下水道里一样。”一位姑娘评论道,其他人哈哈大笑着表示赞同。

到了火车站,我从汽车里被带出来,一个宪兵把一根较细的链条的一端拴在我的皮带上,另一端缠在他的一只手上,然后就像牵着一条狗似的,拽着我穿过火车站聚集的人群,把我推上火车。售票员示意我们进入一个玻璃密封的隔间,里面有两条板凳,门上贴着一个招牌,说明这个隔间是司法部专用的。我们经过时,车上的其他乘客都带着恐惧、震惊和反感望着我,有人闻到了我身上的气味,厌恶地往后退缩着。我早就对我自己的秽物失去了嗅觉,但我能够理解他们,我一定像一群受到激怒的臭鼬一样恶臭难闻。

我仍然对我的境况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我是否又要在巴黎面临审判,也不知道我将要在这里服刑,还是被送交给其他国家的政府。我的所有提问都遭到断然拒绝。

我并没有留在巴黎。第二天早上,吃过一顿由咖啡、面包和奶酪组成的早饭———总算没有吐出来,我就被带出牢房,又像野兽一样被拴上镣铐和锁链。两位宪兵把我押进一辆带窗户的大篷车,我的双脚被链条拴在地上的一个螺栓上。上路以后,我很快就认出了我们要去哪里。他们要把我送到奥利机场。

我们的目的地果然是巴黎。宪兵拉我站了起来,向三位姑娘道别,然后粗暴地拉着我下了火车。但我还是抽空向姑娘们告了个别。

火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我尽管身体不舒服,却感到肚子饿了。姑娘们从她们的购物袋里拿出奶酪和面包,还有罐装的馅饼和葡萄酒,美美地吃了起来,并把这些美妙的食物与宪兵们一起分享。一位姑娘想喂我吃一小片三明治(我的双手被铐住了,即使允许我吃东西也没法吃),但一位宪兵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是个美国人。我这副模样出现在她们面前,我感到羞愧得无地自容。宪兵最后使三位年轻女子明白,他们既不会说也听不懂英语,于是当火车驶离站台后,三位姑娘就自己聊起天来。

房间里有一张狭窄的铁皮床,上面铺着薄薄的床垫和粗糙而干净的床单,还有一个小小的洗脸盆和一个名副其实的厕所。房间里还有一盏电灯,开关由外面控制。“你可以读书一直读到晚上9点,然后就关灯了。”看守告诉我。

当我被拉着走出隔间的门时,我扭过脑袋,朝三位年轻教师露出一个色迷迷的微笑。

难道我们要去巴黎?我猜想道。

“替我向费城的每个人问好。”我用最正宗的布朗克斯口音说。她们脸上的表情使我沮丧的自我大大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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