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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 作者:弗兰克·威·阿巴纳勒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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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黑漆漆的监狱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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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份文件提不出什么异议。他甚至把他打我一巴掌的细节也写进去了。我签了字。

我瘫倒在地上,浑身发抖,感到自己像被活埋了一样。紧张和焦虑使我抖得更厉害了。我试图理智地分析我的处境,以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对自己说,这里肯定不是我要被关押一年的地方。也许他们把我关在这里为了观察我。但我立即摒弃了这种想法。谁要在这间牢房里观察我,他的眼睛必须具备X光透视功能。好吧,那他们是为了让我领教一下如果我不放规矩点,就会吃到什么苦头。没错,这种待遇一定是为了保证我被关到普通犯人中间后能够循规蹈矩。毕竟,只有不服管教的犯人才会被独自关在条件如此恶劣的牢房里,不是吗?毫无疑问,任何一个文明国家,其监狱看守都不会无缘无故执行这样残酷的、非人道的惩罚。

有空气进入牢房。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股阴风像湿漉漉、滑腻腻的手指一样掠过我的皮肤,使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真是一种冷得发颤的异样感觉。我不知道这股阴风来自何处。不管通风管在哪里,总之是漆黑一片。

然后,他开始口若悬河、情绪激昂地为我辩护,请求对我宽大处理。他指出我是多么年轻———我当时还不满21岁———他把我描述成一个不幸的、迷茫的年轻人,是一个破碎家庭的产物,“与其说是罪犯,还不如说是一个少年犯。”他指出,我在那里犯下同样罪行的另外十几个欧洲国家已经正式提出,一旦我还清在法国的债务,就要将我引渡过去。

加斯东起草了一份文件,记录下我的许多罪状,以及我被捕和被审问的情况,然后让我看了一遍。“如果大体符合事实,你就自己在上面签个字吧。”他说。

“我的当事人对这些指控不作辩护,”律师回答。“为了节约时间,我们愿意简要概括一下我们的观点。”

我在蒙彼利埃关了6天,在此期间有几位律师找到我,提出要为我服务。我挑选了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相貌和举止言行使我想起阿曼德,尽管他坦率地说明他认为不可能为我赢得自由。“我查看了警方的所有文件,证据确凿,你无法抵赖。”他说。“我们的最大希望就是争取轻判。

“这个年轻人很可能许多、许多年都见不到自己的祖国,即使他有朝一日返回家乡,也是带着锁链,面对的只是那里的监狱,”律师辩论道。“我无需向法庭指出,这位年轻人不得不在这里忍受的监狱生活有多么严酷,我请求在量刑时考虑到这一点。”

这份证词还透露了我是怎么被捕的。法航空公司在蒙彼利埃不设航班,但经常有空中小姐和其他航空人员光顾这个地方。两个星期前,法航的一位空中小姐来蒙彼利埃来看亲戚,无意中看见我在买东西,认出了我。她看见我钻进汽车,就记下我的汽车牌号。回到巴黎后,她找到她的机长,把她的怀疑告诉了他。她是那样确信无疑,机长就报告了警察。

“我敢肯定就是他。我和他约会过。”她一口咬定。

我对他说,能这样我就满足了。

我始终没有弄清跟我过不去的是法航的哪位空中小姐。谁也不会告诉我。在过去这些年里,我与好几个法航空姐都逢场作戏过。我希望不是莫妮克。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个报信者到底是何许人,但我认为不会是莫妮克。如果莫妮克在蒙彼利埃看见我,她一定会上前来同我见面的。

令我吃惊的是,我被捕后不到一星期就被押送到佩皮尼昂,到那里的第二天就被带到重罪法庭接受审判,法庭由一位法官、两位陪审推事检察官和9名市民陪审员组成,他们将联合判定我是否有罪。

没有电灯开关。牢房里根本没有电灯。事实上牢房里除了一只木桶外什么也没有。没有床,没有卫生间,没有洗脸盆,没有下水道。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只木桶。事实上它不是一间牢房,而是一个洞穴,一个升出地面的地牢,大约5英尺宽、5英尺高、5英尺深,天花板和门都是厚厚的钢板,地面和墙壁是石头的。天花板和门摸上去冰冷刺骨,墙壁不停地嘀嘀嗒嗒地落着冷冰冰的水滴。

两名看守接收了我,他们粗暴地命令我脱光所有的衣服,然后就把我那样一丝不挂地押到楼上,顺着一道狭窄的通道往前走,两侧不见牢房,只有厚厚的石墙,上面镶着一扇扇坚固的钢门。看守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打开锁,把门推开。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使人想起一部恐怖电影,另一名看守把我推进漆黑的小房间。我跌跌撞撞,摔倒在地,脑袋撞在牢房的后壁上,因为这是一间凹陷在地面下的牢房。我没有注意到有两级台阶通下来,说实在的,我始终没有看清那两级台阶。

“被告怎样答辩?”法官问我的辩护律师。

我被宣判有罪。但当时我欣喜若狂地认为我的律师虽说输了一场战斗,却赢得了整个战争。法官只判我一年监禁。

我等着眼睛适应这里面的黑暗。没有光线从任何地方渗进牢房。头顶上、墙壁上都没有一丝缝隙。这扇由钢板和石头做成的匣子的年代久远的门,像一枚封印一样牢牢镶在门洞里。我的眼睛无法适应,人的眼睛无法适应绝对的黑暗。

然而法国就这么做了。或者曾经这样做过。 下期我曾被关在铁窗后面,那次只有几个小时,它使我相信拘留所和监狱都不是很舒适的居住场所。但是我读到过、听到过和看到过的任何材料都没有显示监禁竟是如此野蛮和缺乏人性。

我被押至佩皮尼昂的监狱———“拘留所”,那是一座建于十七世纪的阴森森、令人生畏的石头堡垒,我在那里待了几天之后才意识到法官究竟有多么宽大仁慈。

我陷入完全的黑暗中。一种潮湿、阴冷、令人窒息和恐怖的黑暗。我站起来去寻找电灯开关,不料脑袋撞在了坚硬的天花板上。

实际上那简直不算什么审判,只持续了不到两天。加斯东列举了对我的指控以及他收集到的支持这些指控的证明。有大量的证人可以出庭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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