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有列上,”接电话的那位泛美公司的人事官员说。“不过,在10月的最后两个星期,我们有一个小组驻在亚里桑那大学的校园里,接见申请各种职位的学生,如果你们的学生有兴趣来泛美公司工作,我相信招聘小组的人肯定乐意与他们面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寄给你们一些小册子。”
“还有一点———在你们毕业以前,泛美公司是不可能雇用你们的。但如果你们被选为未来的空中小姐,我们的政策是向你们提供一定的助学金,以完成最后一年的在校学习,这样你们就不会禁不起诱惑,去接受其他工作了。我说明白了吗?”
“那太好了。”我说,然后给我那子虚乌有的学院虚构了一个地址,告诉了他。
我飞往纽约,一到那里就给泛美的人事部打了个电话,谎称我是西部一个小学院———普雷斯科特长老会师范学院的人员安置主任。“我知道你们要派招聘小组到各个学院和大学,不知今年能否把我们学校也列在你们的名单上?”我说。
特别天真幼稚和过分拘谨的候选者,我立刻就将她们淘汰。那些活泼可爱、富有魅力,但性格过于直率的(航空公司愿意要这样的姑娘做空中小姐),我就标出有疑问。我打勾的都是那些我感到性格随和,有点头脑简单、容易上当受骗,还有点缺心少肺或什么都不管不顾,极端自由散漫,遇到紧急情况不会惊慌失措的姑娘。我认为,具有这些特征的姑娘是我的冒牌空中小姐的最佳人选。
“我说‘理解’,是因为我对聘谁或不聘谁并没有最后的决定权。我的工作只是挑选我认为最适合担任空中服务员的姑娘,并写出对她们的推荐意见。人事部主任有权否决我提供的候选人,甚至可以全部否定。不过我同时也可以说,你们可以凭我的推荐就得到聘用,而不需要接受其他人的面试。
“噢,我不知道您收到的那封信上是怎么说的,”我撒谎说。“但是飞行总监告诉我只接见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
我说得很明白,姑娘们都这么说。然后我让小组解散,开始与她们一个个面谈。我拿不准我的“机组”需要哪种类型的姑娘,但我很清楚哪些姑娘是我不想要的。如果一个姑娘在得知她曾糊里糊涂地参与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后,内心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个姑娘便不是我想要的。
“一位飞行员将于9月9日星期一光临贵校,有三天时间可以接待申请空中服务员职务的同学,”那封伪造的信这样写道。“我们另外还给你们寄去一些小册子和求职表,你们可以分发给那些感兴趣的同学。”
9月9日星期一上午8点,我出现在亚里桑那大学,汉德森十分热情地欢迎了我。我身上自然穿着飞行员制服。汉德森专门留出一个小房间供我在校期间使用。“到今天为止,我们共有30位申请者,我把她们安排了一下,每天10人一组,”他说。“当然啦,我知道您要与她们单独谈话,如果您愿意,可以自己再列一个当天计划。不过第一组10个人将于9点钟到达这里。”
我的计划需要有登山运动员那样的胆略。我穿上飞行员制服前往肯尼迪机场的泛美公司14号停机棚。我胸前的口袋上挂着我的假身份卡,所以毫不费劲儿地就进去了,然后我不慌不忙地在物资部闲逛了半个小时,终于备齐了我所需要的东西:信封、带麻绳的大卷宗袋和印着泛美公司名称的信纸,一本求职表和一沓五颜六色的小册子。
“这点我们明白,威廉姆斯先生,”汉德森说。“实际上到现在为止,向我打听这件事的都是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学生。”他主动提出在校园里给我提供一个住处,但我谢绝了,我说我已经在一家公司资助的旅馆订了房间。
我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首先,女士们,我希望你们知道,这对你们和我来说都是第一次。我更熟悉的是驾驶舱而不是教室,但既然公司交给我这样一个任务,我就希望我能圆满地把它做好。我相信,在你们的帮助和理解下,我一定能完成任务。
我认为泛美公司的邮戳———上面用小字印着泛美的广告辞“全球资历最老的航空公司”———会给那些假邮件增加一点儿档次。
我是8月18日把邮件寄出的,到了8月28日,我给亚里桑那大学打了个电话,找到学生安置办公室的主任约翰·汉德森。
“噢,是的,威廉姆斯先生,”汉德森充满热情地说。“我们正盼着您的到来呢,我们收到了你们的材料,实际上,我们已经把它张贴在校园里了,您会有大批的求职者的。”
第一组的10个女生,无论是聚在一起还是一个个分开来,都是千娇百媚,美不胜收。我看着她们,觉得比任何时候更迫切地需要一个自己的机组了。她们10个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要让泛美公司为我配备一个随航机组。
“汉德森先生,我是弗兰克·威廉姆斯,是泛美全球航空公司的一名副驾驶员,“我说。公司安排我两星期后拜访贵校,我打电话确认一下你们是否收到我们的材料,以及日期是否合适。”
我回到汽车旅馆的房间里,坐下来给亚里桑那大学的人员安置办公室主任写了封信。信中写道,泛美公司今年要采取一种新的招聘方式。除了将于10月份光临贵校的常规招聘人员外,泛美公司还要安排飞行员和空中小姐与那些有志成为飞行员和空中服务员的同学面谈,因为真正的飞行人员可以更透彻地解释在泛美公司担任飞行职务的人需要具有哪些素质,同时他们也能更准确地对申请者做出评判。
我在信上签上泛美人事部主任的名字,然后把信塞进一只泛美信封。我把小册子和求职表装进一只带麻绳的大卷宗袋。然后我来到泛美办公大楼,找到公司的收发室,把那堆邮件扔给一个年轻职员,粗声粗气地命令他把它们航空寄出。
“好的,我想先跟她们集体谈一谈,然后再分别找她们谈话。”我说。